「不說是非難」「會善知識難」 - 良因法師


佛說四十二章經(三十五)

第十二章
之十一

  「佛言:人有二十難:貧窮佈施難。豪貴學道難。棄命必死難。得睹佛經難。生值佛世難。忍色忍欲難。見好不求難。被辱不瞋難。有勢不臨難。觸事無心難。廣學博究難。除滅我慢難。不輕未學難。心行平等難。不說是非難。會善知識難。見性學道難。隨化度人難。睹境不動難。善解方便難。」

良因曰:

  十五、「不說是非難」,不談論種種人我是非、好壞對錯是很困難的。

  這可以分為深淺兩方面來說明:就淺近的來說,雖然在理上瞭解「法性平等」,但是事相上還是隨著慣性,分別人我是非。若有這樣的習氣,可以思惟古人所說:「說人是非者,便是是非人」。現在談論他人是非,因果法爾如是,將來別人也會尋找我們的缺點,並加以批評。

  相反的,《格言聯璧》說:「以恕己之心恕人則全交,以責人心責己則寡過」。我們總是容易寬恕自己過失,如果以這樣的心來原諒他人,則可以使彼此情誼永固;相對的,若能以責備他人過失的嚴厲態度,來呵責自己的錯誤,則過失必定逐漸減少。所以善於修心者,不向外馳逐,但是迴光返照。如果疏於自我檢點,很容易就會看到他人的過失,其實這已是心不在道,所以應當趕緊拉回來。別被習氣所欺騙了,還認為自己是對的。

  更深入的不說是非,是約佛法來說,如:「我學大乘教,你學的是小乘教」;「我是了義教,你所說的不了義」等等,在法義上起種種分別、對立。實際法無高下,契機則良;藥無貴賤,能治病就是良藥,不應於法妄生分別。

  古代有一個禪和子,雖然精進參禪好幾年,但始終沒有開悟,於是心灰意冷的下山了。當他在街上走著走著,突然就聽市場上顧客對賣肉的說:「老闆,給我一塊上等肉」,肉鋪老闆回答:「我這裡的肉,哪塊不是上等肉!」禪和子聽了之後,馬上開悟:是啊,法性空寂,無有高下,隨手拈來無非法界,離開法性哪有一法可得呢!

  想想一句世俗的對話,尚且能夠使人明心見性,何況是佛陀所宣說,出世間清淨的法語呢!所以《金剛經》說:「一切法皆是佛法」。固然為了攝受不同根機的眾生,佛陀方便施設種種不同的教法,但是就《法華經》的觀念,五乘終歸一乘;雖然法門有無量差別,但最終都歸於一佛乘,所以不應於法門妄生高下想。

  十六、「會善知識難」,這是正修的最後一段,說明契會善知識的教法,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謂善知識的標準,如《莊嚴經論》所說:「戒、定、慧、德勝、精進、教富饒、通達真實、善說法、悲憫為體、斷疲厭」之十種條件。末法時代的善知識,至少也要具足「戒、悲憫為體」此二功德,若能具足「戒、定、慧、通達真實、悲憫為體」五功德者,則更為殊勝。

  為什麼要親近善知識呢?因為不論是藉由聞思來瞭解佛法,或者是透過理論來調伏煩惱習氣,都需要善知識的引導,否則會產生種種過失。

第一種過失就是「得少為足」,如古代優婆笈多尊者座下,有位弟子已證得三果。由於這樣的狀態,與四果阿羅漢很相似,所以他就誤以為自己證得四果了。尊者知道了這位弟子的增上慢心,為了方便教化他,就趁他經過一處山路時,變成一隻猛虎擋在路前。當這位弟子看到這只老虎時,內心突然生起恐怖之心。他頓時反思:如果真的證得四果,應該不會生起恐怖之心啊!這樣我應該還沒有證得四果。於是回去就向優婆笈多尊者髮露懺悔,並再次地精進修行,很快就證得了四果。所以在修行的過程中,一定要親近善知識,才不會得少為足。

  第二種過失是「盲修暗證」,就像上述那位弟子,誤以為證得四果,還好有善知識善巧的指引,否則就會出現錯認消息,而不自知了。因為佛法的修證過程,是相當微細的。往往失之毫釐,差之千里。如佛經說:「自性具足一切功德」,外道也說:「自性具足一切功德」。這二者到底有什麼差異?如果沒有善知識的引導,自己是很容易錯解的。乃至在修行上所得,種種覺受與體悟,到底是與佛法相應呢?還是與外道相應?必須靠善知識為我們開導、證明,才不至於錯認消息。

第三種過失是沒有人為我們抉擇佛法,「欲知上山路,需問過來人」,要抉擇未來學、修的方向時,需要過來人的指引。因此宗喀巴大師說:善知識最大的功德,就在為我們抉擇修行的方法,這不是單單自己看書,或聽講經錄音就能辦到的。

相反於上述的過失,《廣論》說善知識功德有三:「說法恩、加持恩、遂求恩」。所以,沒有善知識的引導,想要直接契入法性,是不可能的。嚴格來說,在佛法上所生起的種種功德,都必須仰賴善知識,可見善知識對我們的修行,是多麼的重要啊!

「不說是非難」「會善知識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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