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利经典中的佛陀生平
巴利经典中的佛陀生平
[编者] 约翰-布列特[中译]良稹
A Sketch of the Buddha's Life
Readings from the Pali Canon
原文版权所有 © 2005 Access to Insight. 免费发行。本文允许在任何媒体再版、重排、重印、印发。然而,编者希望任何再版与分发以对公众免费与无限制的形式进行,译文与转载也要求表明作者原衷。
中译版权所有 © 2005-22 良稹,http://www.theravadacn.org, 流通条件如上。转载时请包括本站连接,并登载本版权声明。
『他确是一位阿罗汉、正自觉者、明行足、善逝者、世间解、无上调御者、人天之师、佛陀、薄伽梵。』
编者前言
这部来自巴利经典的段落选集,对佛陀的生平作了粗略的描述。我希望读者阅读后对佛陀教导所涉范围与他不凡一生的整个轨迹,至少略得其要。
有关佛陀生平更全面的描述,请看两本优秀的经文选集: 《觉悟的光辉: 佛陀的一生》(两册),编者康提帕罗比丘 (Bangkok: Mahamakut Rajavidyalaya Press, 1976) ,及《佛陀的一生》,编者年那摩利比丘 (Kandy: Buddhist Publication Society, 1992) 。(约翰-布列特)
菩萨
先知阿西陀拜访新生王子
年轻王子对优裕生活升起厌离
『我曾经过著优裕的生活,极度优裕、彻底优裕。我的父亲甚至在宫内造起莲池: 一座盛开著红莲、一座盛开著白莲、一座盛开著蓝莲,皆为我而造。非来自波罗那斯的檀香我不用。我的头巾来自波罗那斯,我的外衣、下衣与斗蓬也来自波罗那斯。白天黑夜,有人在我的上方举著白色华盖,保护我不著寒暑与尘露。
『我曾经拥有三座宫殿: 一座用于冷季、一座用于热季、一座用于雨季。雨季四个月里,我住在雨宫,有歌舞伎人伴我娱乐,其中无一男子,我一次不曾出宫。别家仆人、役工与家臣们吃豆汤与碎米,我父亲的仆人、役工与家臣们吃小麦、大米与肉。
『尽管我拥有如此福佑、如此优裕,我想到:「未受教的凡夫,自己不免衰老、不能超越衰老,看见另一位老者,他惊骇、耻辱、厌恶,忘记自己也不免衰老、不能超越衰老。如果我——自己不免衰老、不能超越衰老——看见另一位老者,却惊骇、耻辱、厌恶,这对我是不合适的。」我注意到这一点时,年轻人对于青春特有的沈醉感[青壮骄],便彻底消失了。
『尽管我拥有如此福佑、如此优裕,我想到:「未受教的凡夫,自己不免患病,不能超越疾病,看见另一位病者,他惊骇、耻辱、厌恶,忘记自己也不免患病、不能超越疾病。如果我——自己不免患病、不能超越疾病——看见另一位病者,却惊骇、耻辱、厌恶,这对我是不合适的。」我注意到这一点时,无病者对于健康特有的沈醉感[无病骄],便彻底消失了。』
『尽管我拥有如此福佑、如此优裕,我想到:「未受教的凡夫,自己不免死亡,不能超越死亡,看见另一位死者,他惊骇、耻辱、厌恶,忘记自己也不免死亡、不能超越死亡。如果我——自己不免死亡、不能超越死亡——看见另一位死者,却感到惊骇、耻辱、厌恶,这对我是不合适的。」我注意到这一点时,生者对于生命特有的沈醉感[生命骄],便彻底消失了。』
二十九岁的年轻王子出家
『在我觉悟之前,还是一位尚未觉醒的菩萨时,我想到:「居家生活拥挤、是条多尘之路。出家生活开阔。在家梵行,不容易具足成就、具足清净、如磨光的珠贝。我何不剃除须发、身著袈裟,从在家到出家、成为沙门[行者,修道者]?」
『于是后来,当我依旧年轻、黑发、拥有人生初期的青春福佑时,便剃除了须发——尽管我的父母并不情愿、涕泪恸哭——我身著袈裟,从在家到出家、成为沙门。』
他的静谧光辉与念住为路人瞩目
一位国王问: 你为何出家
佛陀很快超过了导师的成就
『为著探索善巧之道、为著追求无上宁静,出家后,我去见阿罗罗-迦罗摩,到达后对他说:「迦罗摩贤友,我愿于此法此律中修行。」
『言毕,他对我答:「贤友,你可以留下。于此法,智者借由亲证自知,不久即能进入、安住(等同)于导师的智识。」
『我不久便学得此法之教义。仅于唇诵与复述层次,我可以讲知识之言、长老之言,我可以宣称我知我见——有他人也同样如此。
『我想:「阿罗罗-迦罗摩非仅以信念宣称:『我借由亲证自知,进入、安住此法。』他确实住于知见此法(中译注:住有生活于、连续处于某状态之意)。」于是我去见他说:「你宣称已进入、安住之此法,是何等程度?」言毕,他宣布说,是无所有处。
『我想:「不仅阿罗罗-迦罗摩有信念、精进、正念、定力、明辨。我,也有信念、精进、正念、定力、明辨。阿罗罗-迦罗摩亲证自知后,进入、安住之法,我何不也努力自证。」于是不久,我很快进入、安住该法。我去见他说,「阿罗罗贤友,你亲证自知后,进入、安住之法,是这等程度么?」
『「是的,贤友……」
『「贤友,我亲证自知后,进入、安住之法,是这等程度。」
『「贤友,我们在梵行中有这样一位同伴,是我们的增益、是我们的大增益。那么说,我宣称亲证自知后,进入、安住之法,是你亲证自知后,进入、安住之法。而你宣称亲证自知后,进入、安住之法,是我亲证自知后,进入、安住之法。我了解的法正是你了解的法。你了解的法正是我了解的法。我达到的,你达到了; 你达到的,我达到了。来吧,让我们一起领导这个团体。」
『如此,我的导师阿罗罗-迦罗摩,把我——他的学生——置于与他同等的地位,给予我崇高的敬意。但我想到:「此法不趋向厌离、无欲、止息、寂静、智识、觉醒,也不趋向解脱[涅槃],只会重生于无所有处。」 于是,对该法不满意,我离开了。
『为著探索善巧之道、为著追求无上宁静,我去找郁陀伽-罗摩弗,到达后对他说:「郁陀伽贤友,我想于此法此律中修行。」
『言毕,他对我答道:「贤友,你可以留下。于此法,智者借由亲证自知之后,不久即能进入、安住导师的智识。
『我不久便学得此法之教义。仅于唇诵与复述层次,我可以讲知识之言、长老之言,我可以宣称我知我见——有他人也同样如此。
『我想:「罗摩非仅以信念宣称:『我借由亲证自知,进入、安住此法。』他确实住于知见此法。」于是我去见他说:「你宣称已进入、安住之此法,是何等程度?」言毕,他宣布说,是非想非非想处。
『我想:「不仅罗摩有信念、精进、正念、定力、明辨。我,也有信念、精进、正念、定力、明辨。罗摩亲证自知后,进入、安住之法,我何不也努力自证。」于是不久,我很快进入、安住该法。我去见他说,「郁陀伽贤友,你亲证自知后,进入、安住之法,是这等程度么?」
『「是的,贤友……」
『「贤友,我亲证自知后,进入、安住之法,是这等程度。」
『「贤友,我们在梵行中有这样一位同伴,是我们的增益、是我们的大增益。那么说,罗摩宣称亲证自知后,进入、安住之法,是你亲证自知后,进入、安住之法。而你宣称亲证自知后,进入、安住之法,是罗摩亲证自知后,进入、安住之法。他了解的法正是你了解的法。你了解的法正是他了解的法。他达到的,你达到了;你达到的,他达到了。来吧,贤友,来领导这个团体。」
『如此,我的导师郁陀伽-罗摩弗,把我——他的学生——置于导师的地位,给予我崇高的敬意。但我想到:「此法不趋向厌离、无欲、止息、寂静、智识、觉醒,也不趋向解脱,只会重生于非想非非想处。」于是,对该法不满意,我离开了。 』
他在森林里修极端苦行
『我想:「我试修咬紧牙关、舌抵上颚,以觉知打压、强迫、征服心智。」于是,咬紧牙关、舌抵上颚,我以觉知打压、强迫、征服心智。如壮汉紧抓弱夫的头部、咽喉或肩部,打压、强迫、征服他,同样地,我以觉知打压、强迫、征服心智。如此修时,汗水自腋下涌出。尽管在我内心,不倦的精进激起了、不乱的正念确立了,我的身体却因痛苦奋力而激荡、不得轻安。然而由此升起的痛感,并不侵住于心。
『我想:「我试修止息禅定。」于是,我停止口、鼻的出入息。如此修时,呼啸之风自耳涌出,如呼啸之风自铁匠风炉涌出……于是,我停止口、鼻、耳的出入息。如此修时,有强力当头劈下,如壮汉以利剑劈开我的头部……剧痛在头部升起,如壮汉勒紧硬皮头箍……有强力剖解我的腹部,如屠夫或其学徒剖解牛腹……身体灼痛剧烈,如两个壮汉抓著一个弱夫的手臂在炭堆上炙烤。尽管在我内心,不倦的精进激起了、不乱的正念确立了,我的身体却因痛苦奋力而激荡、不得轻安。然而由此升起的痛感,并不侵住于心。
『有天神见到我时便说:「沙门乔达摩死了。」又有天神说:「他还未死,正在死去。」又有天神说:「他既死了、又不曾死,他是阿罗汉,因为阿罗汉正是这般活著。」
『我想:「我试修绝一切食。」却有天神来对我说:「亲爱的尊者,请勿修绝一切食。你若绝食,我们会把天食(天界养料)注入你的毛孔,你会靠它们活下来。」我想:「我若宣称完全绝食,其时天神们却在把天食注入我的毛孔,我是在妄语。」于是我说:「停止,」要他们退下。
『我想:「我试修一次只食少量,一餐只食一掬——大豆汤、小豆汤、野豆汤、或豌豆汤。」于是我一次只食少量,一餐只食一掬——大豆汤、小豆汤、野豆汤、或豌豆汤。我的身体极度憔悴。四肢如藤茎竹节,只因进食过少。背如驼蹄……椎骨突起如珠串……肋骨毕现,如朽仓毕现之椽木……眼神暗淡、眼窝深陷,如深井之水,微有其光……头皮皱缩,如青苦瓜受热风之皱缩……前腹紧贴后背,手摩腹部,触及脊背; 手摩脊背,则触及腹皮……排尿排便时,我前扑倒地……我手摩肢体时,体毛因根部腐蚀,随之脱落,只因进食过少。
『有人见到我时便说:「沙门乔达摩是黑人。」又有人说:「沙门乔达摩不是黑人,是褐色人。」又有人说:「沙门乔达摩非黑非褐,是金黄色人。」我过去肤色清净皎洁,如今衰褪至此,只因进食过少。」
『我想:「凡过往僧侣沙门苦修之剧痛、窒痛、锥痛,这已是极点,无有过之。凡未来僧侣沙门苦修之剧痛、窒痛、锥痛,这已是极点,将无过之。然而,以如此紧窒苦行,我仍不曾超越凡夫、修得圣者知见。可有另一条觉悟之路?」』
正视怖畏惊骇
『我曾居住于园中祠堂、林间神龛、树下灵祠等令人怖畏发指之地。居住期间,或有野兽近前、或有鸟折弃树枝、或有风吹落叶瑟瑟作声,其时我想:「可是那怖畏惊骇迫来了?」接著又想:「我何以一迳等候怖畏? 我何不制服那怖畏惊骇,无论来者为何?」于是,在我经行时,怖畏惊骇迫来,我不站不坐不卧,继续经行,直到制服那怖畏惊骇。在我站立时,怖畏惊骇迫来,我 不行不坐不卧,继续站立,直到制服那怖畏惊骇。在我端坐时,怖畏惊骇迫来,我不卧不站不行,继续端坐,直到制服那怖畏惊骇。在我横卧时,怖畏惊骇迫来,我不坐不站不行,继续横卧,直到制服那怖畏惊骇。』
摩罗来访
『比丘们,摩罗不休不止地在你们身边盘旋,[想著]「或许我可以藉眼获得机会……或许我可以藉耳……鼻……舌……身获得机会。也许我可以藉识获得机会。」因此,比丘们,你们当善守根门[感官门户]。』
原注
[1] | 纳摩支为摩罗别号。 |
[2] | 指禅那最高之舍境。 |
[3] | 孟加草,在古印度等同于白旗。一位自估有可能败降的武士,通常携孟加草参战。战败时口衔该草卧地示降。佛陀在此表明他非是携孟加草参战之辈,他宁死不降。 |
他放弃苦行
『我想道:「记得有一次,我父亲释迦正行公事,我坐于凉爽的阎浮树荫下,接著——远离感官之欲、远离不善巧心态——我进入、安住于初禅: 由远离而生起了喜与乐、伴随著寻想与评量。那可是觉悟之道?」随著该忆念,我意识到:「那是觉悟之道。」我想:「我为何畏惧无关乎感官之欲、无关乎非善巧素质的那种喜乐?」我想:「我不再畏惧无关乎感官之欲、无关乎非善巧素质的那种喜乐,不过身体如此极度憔悴,是不易达到那种喜乐的。我何不进摄些实食——米饭与粥汤。于是我进摄实食——米饭与粥汤。有五比丘一向事奉我,想著:「我们的沙门乔达摩若证得某个高等境界,会传与我们。」然而,当他们见我进摄实食——米饭与粥汤时,便厌恶地离我而去,心想:「沙门乔达摩生活奢侈。他舍弃精进,退堕于奢溢。」
『于是,在进摄实食、恢复体力之后——远离感官之欲、远离不善巧心态——我进入、安住于初禅: 由远离而生起喜与乐、伴随著寻想与评量。然而如此升起的愉悦感并不侵住于心。随著寻想与评估的平息,我进入、安住于第二禅那; 由沈静而生起喜与乐,随著寻想与评量的消退、觉知汇合起来——有了内在确定。然而如此升起的愉悦感并不侵住于心。随著喜的消退,我继续处于舍离状态,念住、警觉,身体敏感于乐。我进入、安住于第三禅那,对此圣者们宣告:「舍离、念住,他有了愉快的居处。」然而如此升起的愉悦感并不侵住于心。随著乐与痛的离弃——如先前喜与忧的消退一般——我进入、安住于第四禅那: 舍离[平等无偏]与念住达到纯净,既无乐、又无痛。然而如此升起的愉悦感并不侵住于心。』
觉醒
[佛历 -45]
他找到中道
『比丘们,有此两极端,隐者[出家者]不可耽于其中——哪两极? 于感官对象,追求感官之乐:是低级、粗鄙、庸俗、非圣、无益的; 追求自虐:是痛苦、非圣、无益的。比丘们,避此两极端,如来实现的中道,引生见、引生知,趋向宁静、直觉智、自觉醒、涅槃。
『比丘们,如来实现的中道——引生见、引生知,趋向宁静、直觉智、自觉醒、涅槃者——是什么?正是此八圣道:正见、正志、正语、正业、正命、正精进、正念、正定。比丘们,此为如来实现的中道——引生见、引生知,趋向宁静、直觉智、自觉醒、涅槃。』
他洞悉三智
『当心这般入定、纯净、明亮、无瑕、无染、柔韧、可塑、稳定、不动摇时,我将它朝向宿世智。回顾我过去多少次的生命: 一生、二生……五生、十生……五十、一百、一千、十万、多少劫宇宙收缩、多少劫宇宙扩张、多少劫宇宙收缩与扩张:「在其处我有如此名字、如此族姓、如此容貌。我的食物为这般、我的乐痛经历为这般、我的命终为这般。从该境界死去后,我重生于彼处。在彼处,我也有如此名字、如此族姓、如此容貌。我的食物为这般、我的乐痛经历为这般、我的命终为这般。从该境界死去后,我重生在此处。」我如此回忆著宿世的形式与细节。
『这是那一夜初更里我证得的初智。无明摧毁、智识升起; 黑暗摧毁、光明升起——对一位警觉、精勤、精进者。然而如此升起的愉悦感并不侵住于心。
『当心这般入定、纯净、明亮、无瑕、无染、柔韧、可塑、稳定、不动摇时,我将它朝向有情的生死智。我以清净、超人的天眼,察看有情的死亡与重生,分辨他们如何随自己的业力,各有尊卑、美丑、福祸:「这些有情——拥有身、语、意的恶业,辱骂圣者,持妄见、在妄见影响下行动(造业)——死时随色身分解,现于恶趣、恶界、低等域界、地狱。然而,这些有情——拥有身、语、意的善业,不曾辱骂圣者,持正见,行动受正见影响——死时随色身分解,现于善趣、天界。」如此,我以清净、超人的天眼,察看有情的死亡与重生,分辨他们如何随自己的业力,各有尊卑、美丑、福祸。
『这是那一夜中更里我证得的第二智。无明摧毁、智识升起; 黑暗摧毁、光明升起——对一位警觉、精勤、精进者。然而如此升起的愉悦感并不侵住于心。
『当心这般入定、纯净、明亮、无瑕、无染、柔韧、可塑、稳定、不动摇时,我将它朝向漏尽智。我如实明辨:「此为苦……此为苦因……此为苦的止息……此为苦的止息之道……此为漏……此为漏因……此为漏的止息……此为漏尽之道。」我的心,如此知、如此见,即从感官欲漏中解脱、从有生之漏中解脱、从无明之漏中解脱。随著解脱,有此智:「解脱了。」我有明辨:「生已终止,梵行已成,不再有为于世。」
『这是那一夜后更里我证得的第三智。无明摧毁、智识升起; 黑暗摧毁、光明升起——对一位警觉、精勤、精进者。然而如此升起的愉悦感并不侵住于心。』
无上觉醒
中译注: 据论藏,此偈之中,房指轮回中的个体; 筑房者指渴求; 房椽指贪; 栋梁指无明。
他成为如来
『如来对世间已彻底觉悟。如来已脱离世间。如来对世间之起源已彻底觉悟。如来对世间之止息已彻底觉悟。如来已实现了世间的止息。如来对世间的止息之道已彻底觉悟。如来已长养了世间的止息之道。』
『凡此世间一切——与其天神、摩罗、梵天、世代的沙门、婆罗门、王子、平民——如来已见、已闻、已感受、已认知、已达到、已证得、已用心思索、对之彻底觉悟。因此,他被称为如来。』
『从如来 (Tathagata) 彻底觉醒、达到正自觉醒之夜起,直到他彻底涅槃(解脱)、达到无余般涅槃那夜为止,凡如来所言、所论、所释,皆如是 (tatha)无它[真实无偏]。因此,他被称为如来。』
『如来是行如 (tathaa)其所言教者,是言教如其所行者。因此,他被称为如来。』
『在此世间——有其天神、摩罗、梵天、世代的沙门、婆罗门、王子、平民——如来乃是不可征服的征服者、见一切者、大神通力者。因此,他被称为如来。』
觉醒之后
佛陀探索因果缘起
如是我闻,一时薄伽梵新近自证觉醒,住于优楼毗罗村尼连禅河边的菩提树荫下; 他在菩提树荫下连坐七日,感受著解脱的喜乐。七日末出该定境,在后夜里,密切专注正序与倒序的缘起过程,即:
有此,则有彼,
从此的升起,来彼的升起。
无此,则无彼,
从此的止息,来彼的止息。
换言之:
『 .......缘[以为先决条件]无明,来造作[行]。缘造作,来意识。缘意识,来名色。缘名色,来六处[六种感官媒介]。缘六处,来接触。缘接触,来感受。缘感受,来渴求。缘渴求,来执取/维持。缘执取/维持,来有。缘有,来生。缘生,则老,病,死,忧、哀、痛、悲、惨来运作。偌大一堆苦迫缘此而起。
接下来,从该无明不留余迹的消退、止息,来造作的止息。缘造作的止息,来意识的止息。缘意识的止息,来名色的止息。缘名色的止息,来六种感官媒介的止息。缘六种感官媒介的止息,来接触的止息。缘接触的止息,来感受的止息。缘感受的止息,来渴求的止息。缘渴求的止息,来执取/维持的止息。缘执取 /维持的止息,来生的止息。缘生的止息,来老、死、忧、哀、痛、悲、惨的全部止息。偌大一堆苦迫缘此止息。
接著,意识到那件事[缘起]重要性,薄伽梵当时大声道:
『婆罗门精勤、专注——
诸现象[诸法]对他清晰起来。
他屹立著,使摩罗之军改道而行,
如太阳照亮天空。』
他想: 我应敬谁为师?
如是我闻,一时薄伽梵新近自证觉醒,住于优楼毗罗村尼连禅河边羊倌的榕树脚下。在他独自隐居时,觉知中升起此念: 『人若无所崇敬、依止,则会有苦。那么有哪位僧侣、沙门,我可以依止、崇敬、尊敬他?』
接著,他想道: 『我若依止另一位僧侣、沙门,崇敬、尊敬他,将是为著完善一个尚未完善的戒德蕴。然而,在这个有天神、摩罗、梵天、有世代的沙门、婆罗门、王族、平民的世间,我见不到另一位僧侣、沙门,比我更有具足的戒德,使我得以依止、崇敬、尊敬他。
『我若依止另一位僧侣、沙门,崇敬、尊敬他,将是为著完善一个尚未完善的定力蕴……
『我若依止另一位僧侣、沙门,崇敬、尊敬他,将是为著完善一个尚未完善的明辨蕴……
『我若依止另一位僧侣、沙门,崇敬、尊敬他,将是为著完善一个尚未完善的解脱蕴……
『我若依止另一位僧侣、沙门,崇敬、尊敬他,将是为著完善一个尚未完善的解脱知见蕴。然而,在这个有天神、摩罗、梵天、有世代的沙门、婆罗门、王族、平民的世间,我见不到另一位僧侣、沙门,比我更有具足的解脱知见,使我得以依止、崇敬、尊敬他。
『我何不依止我完全觉悟的此法,崇敬、尊敬它?』
此时,梵天沙巷婆提[娑婆世界主梵天]以自己的觉知,识得薄伽梵觉知中的此念——如壮汉伸臂、曲臂一般——消失于梵天界,出现在薄伽梵面前。他整理上衣袒露一肩、合掌于心前向薄伽梵施礼,对他说:『正是如此,薄伽梵! 正是如此,善逝者! 过去那些阿罗汉、正自觉醒者——他们也正是依止此法本身,崇敬、尊敬它。未来那些阿罗汉、正自觉醒者——他们也将依止此法本身,崇敬、尊敬它。请薄伽梵,当世的阿罗汉、正自觉醒者,依止此法本身,崇敬、尊敬它吧。』
他想: 我是否传法?
如是我闻,一时薄伽梵新近自证觉醒,住于优楼毗罗村尼连禅河边羊倌的榕树脚下。在他独自隐居时,觉知中升起此念:『我所证此法,深刻、不易见、不易实现、宁静、精细、不依赖猜测、微妙、由智者亲证。然而,这一代[有情]耽乐于执取、兴奋于执取、享受执取。对耽乐于执取、兴奋于执取、享受执取的一代来说,见这等真相——即: 此/彼之因果与缘起——则难矣。见这等境界——即: 对一切造作的消解、一切集取的放弃、渴求的终结; 无欲、止息; 解脱——也难矣。我若传授此法,若他人不能领悟,将于我疲惫、于我困扰。』
其时,薄伽梵想到这段过去未言、未闻的偈句:
『以我证悟之艰难,莫如放弃传法。 为嗔怒、欲望制服者,此法殊难证悟。』
『奥妙、精微、难见、深刻、逆潮流而行, 耽于欲望、蔽于黑暗者,此法不可得见。』
随著薄伽梵如此思维,其心倾向于安住自在,无意传法。
此时,梵天沙巷婆提以自己的觉知,识得薄伽梵觉知中的此念,想道:『世界即将沦丧! 世界即将毁灭! 如来、阿罗汉、正自觉醒者的心倾向于安住自在,无意传法!』于是——如壮汉伸臂、曲臂一般——梵天沙巷婆提从梵天界消失,出现在薄伽梵面前。他整理上衣袒露一肩、合掌于心前,向薄伽梵施礼,对他说:『世尊,请薄伽梵传法! 请善逝者传法! 有情之中,有眼内仅存些许尘垢者,因未闻法,正在衰退。会有能解法义者。』
……
理解了梵天的恳请,出于对有情的慈悲,薄伽梵于是以觉者之眼观世间。如此观时,他看见了有情之中那些眼内仅存些许尘垢者与眼中多有尘垢者、根器敏锐者与根器迟钝者、素养良好者与素养败坏者、易教者与难教者,他们当中有的懂得另一世间的耻辱与危险。正如池中的蓝莲、红莲、白莲,有的莲——生长于水中——不出水面,浸于水中繁茂; 有的则出立于水,不为水沾染——同样地,薄伽梵以觉者之眼观世间。如此观时,他看见了有情之中那些眼内仅存些许尘垢者与眼中多有尘垢者、根器敏锐者与根器迟钝者、素养良好者与素养败坏者、易教者与难教者,他们当中有的懂得另一世间的耻辱与危险。
……
梵天沙巷婆提心想:『薄伽梵已允传法,』于是对薄伽梵顶礼、右绕后,就地消失。
他想: 我先传法予谁?
『我想:「我应先向谁传法? 谁将迅速领悟此法?」接著我想到:「这阿罗罗-迦罗摩有智慧、优异、聪颖。长久以来他的眼内仅有些许尘垢。我何不先向他传法? 他将迅速领悟此法。」其时,有天神来对我说:「世尊,阿罗罗-迦罗摩七日前死矣。」我内心升起知见:「阿罗罗-迦摩罗七日前已死。」我想:「阿罗罗-迦罗摩损失甚巨。他若听闻此法,本可迅速领悟。」
『我想:「我应先向谁传法? 谁将迅速领悟此法?」接著我想到:「这郁陀伽-罗摩弗智慧、优异、聪颖。长久以来他的眼内仅有些许尘垢。我何不先向他传法? 他将迅速领悟此法。」其时,有天神来对我说:「世尊,郁陀伽-罗摩弗昨夜死矣。」我内心升起知见:「郁陀伽-罗摩弗昨夜已死。」我想:「郁陀伽-罗摩弗损失甚巨。他若听闻此法,本可迅速领悟。」
『我想:「我应先向谁传法? 谁将迅速领悟此法?」接著我想到:「在我精进苦修之时,那五比丘曾事奉于我、饶益于我。我何不先向他们传法?」接著我想:「那五比丘今居何处?」我以清净、超人的天眼,看见他们住于波罗那斯仙人坠的鹿野苑。
『于是,在优楼毗罗住够后,我出发游方,渐次往波罗那斯行去。顺命派的郁婆迦在伽耶与觉醒地之间的路上看见我,见到时,他对我说:「贤友,你诸根清澈、肤色皎洁。你从谁出家? 你以谁为师? 你乐住于谁的法?」
『言毕,我对顺命派的郁婆迦答以此偈:
「贤友,据你所言,你必定是位无上胜者。」
『言毕, 郁婆迦说:「贤友,但愿如此。」』——他摇摇头,走上旁道,离去了。
『接著,我渐次游方,到达波罗那斯仙人坠的鹿野苑,来到五比丘居住之地。他们看见我从远处走来,看见后,相互约定说:「贤友们,沙门乔达摩来了: 他生活放逸、放弃精进、退堕于奢侈。他不值得顶礼、站立迎接、或接其衣钵。不过仍可敷座,他若愿意,可以坐下。」然而,我走近时,他们不能够自守其约。一位起立恭迎,接过我的衣钵; 一位敷座; 另一位备洗足水。然而他们直呼我名,并称我为「友」。
『于是我对他们说:「勿对如来直呼其名,或称其为「友」。贤友们,如来是阿罗汉、正自觉醒者。贤友们,如来是阿罗汉、正自觉醒者。贤友们,注意听: 我已证得不死之法。我将为你们传法,我将为你们说法。遵教修行,你们不久即会达到、安住于梵行生活的殊胜目标——族姓子[善男子]为此离俗正当出家——即时即地自知亲证。』
『言毕,五比丘答:「以那等修持、那等举止、那等苦行,你未曾证得任何超人境界、任何堪称圣者的殊胜知见。那么你如今——生活放逸、偏离精进、退堕于奢侈——又如何能证得任何超人境界、任何堪称圣者的殊胜知见?」
『言毕,我对他们答道:「比丘们,如来并未生活放逸、并未舍弃精进、并未退堕于奢侈。贤友们,如来是阿罗汉、正自觉醒者。贤友们,注意听: 我已证得不死之法。我将为你们传法,我将为你们说法。遵教修行,你们不久即会达到、安住于梵行生活的殊胜目标——族姓子为此离俗正当出家——即时即地自知亲证。』
『第二次……第三次,五比丘对我说:「以那等修持、那等举止、那等苦行,你未曾证得任何超人境界、任何堪称圣者的殊胜知见。那么你如今——生活放逸、偏离精进、退堕于奢侈——又如何能证得任何超人境界、任何堪称圣者的殊胜知见?」
『言毕,我对五比丘答道:「你们记得我过去可曾以此种方式说话?」』
『尊者,未曾。』
『比丘们,如来并未生活放逸、并未舍弃精进、并未退堕于奢侈。贤友们,如来是阿罗汉、正自觉醒者。贤友们,如来是阿罗汉、正自觉醒者。贤友们,注意听: 我已证得不死之法。我将为你们传法,我将为你们说法。遵教修行,你们不久即会达到、安住于梵行生活的殊胜目标——族姓子为此离俗正当出家——即时即地自知亲证。』
『如此我说服了他们。』
转法轮
佛陀对五名苦行沙门的初次说法:
[如是我闻],一时薄伽梵住波罗那斯仙人坠的鹿野苑。在那里,薄伽梵对五众比丘说:
『比丘们,有此两极端,隐者[出家者]不可耽于其中——哪两极? 于感官对象,追求感官之乐:是低级、粗鄙、庸俗、非圣、无益的; 追求自虐:是痛苦、非圣、无益的。比丘们,避此两极端,如来实现的中道,引生见、引生知,趋向宁静、直觉智、自觉醒、涅槃[解脱]。
[八圣道]
『比丘们,如来实现的中道——引生见、引生知,趋向宁静、直觉智、自觉醒、涅槃者——是什么?正是此八圣道:正见、正志、正语、正业、正命、正精进、正念、正定。比丘们,此为如来实现的中道——引生见、引生知,趋向宁静、直觉智、自觉醒、涅槃。
[四圣谛]
『比丘们,此为苦圣谛:生苦、老苦、死苦;忧、哀、痛、悲、惨苦;与不爱者共处苦、与爱者离别苦、所求不得苦:简言之,五取蕴苦。
『比丘们, 此为苦集[苦因]圣谛:[苦因是:]造作再生的渴求——带著贪与喜、于处处耽享——正是: 对感官之欲的渴求、对有生的渴求、对无生的渴求。
『比丘们,此为苦的止息圣谛:对该渴求的无余离贪、止息、舍离、弃绝、解脱、放开。
『比丘们,此为苦的止息之道圣谛:正是此八圣道——正见、正志、正语、正业、正命、正精进、正念、正定。
[对于四圣谛的责任]
『我对前所未闻之法,起视眼、升起洞见、升起明辨、升起知识、升起光明[眼生智生慧生明生光生]:「此为苦圣谛」……「此苦圣谛需深解」……「此苦圣谛已深解」。
『我对前所未闻之法,起视眼、升起洞见、升起明辨、升起知识、升起光明:「此为苦因圣谛」……「此苦因圣谛需断弃」……「此苦因圣谛已断弃」。
『我对前所未闻之法,起视眼、升起洞见、升起明辨、升起知识、升起光明:「此为苦的止息圣谛」……「此苦的止息圣谛需直证」……「此苦的止息圣谛已直证」。
『我对前所未闻之法,起视眼、升起洞见、升起明辨、升起知识、升起光明:「此为苦的止息之道圣谛」……「此苦的止息之道圣谛需直证」……「此苦的止息之道圣谛已直证」。
[十二辐法轮]
『比丘们,只要我对此四圣谛之三转十二相的如实知见尚不纯净,比丘们,我未在有天神摩罗梵天、沙门婆罗门、贵族平民的宇宙间宣称己直觉此无上正自觉醒。然而,一旦我对此四圣谛之三转十二相的如实知见真正纯净,比丘们,我即在有天神摩罗梵天、沙门婆罗门、贵族平民的宇宙间宣称己直觉此无上正自觉醒。我内心升起此知见: ‘我的解脱不可动摇。此为最后一生。今不再有生。’”
[圣僧伽的诞生]
此为薄伽梵所说。五众比丘对薄伽梵之说随喜、心悦。在此解说期间,尊者乔陈如升起了无尘、无垢的法眼:『凡缘起者,皆趋止息。』[凡缘起法,皆为止息法]
[法轮转起]
薄伽梵转法轮之际,地神们大呼: 『 在波罗那斯仙人坠的鹿野苑,薄伽梵转起无上法轮,沙门婆罗门、天神摩罗梵天、宇宙中任何者,皆不能阻止。』闻地神之呼声,四大王天们大呼……三十三天的天神……夜摩天的天神……兜率天的天神……化乐天的天神……他化自在天的天神……梵众天们大呼:『 在波罗那斯仙人坠的的鹿野苑,薄伽梵转起无上法轮,沙门婆罗门、天神魔罗梵天、宇宙中任何者,皆不能阻止。』
于是,那时刻、那瞬间,呼声直达梵天界。此十千宇宙在抖动、颤动、震动,一道大无量光出现在宇宙间,胜于天神的灿烂。
其时,薄伽梵大声道: “乔陈如真悟了? 乔陈如真悟了。” 故此,尊者乔陈如得名: 阿念-乔陈如[觉悟的乔陈如]。
第二次说法(关于非我相): 此后世上有了六位阿罗汉……
『因此,比丘们,一切色身[色],无论属于过去、未来、当下; 内在、外在; 粗糙、细微; 平凡、崇高; 远、近: 必须以正确的明辨[正慧]把每一个色身如实看成:「这不是我的。这不是我自己。这不是我的存在特点[定义我的特征]。」
『一切感受[受]……
『一切辨识[想]……
『一切造作[行]……
『一切意识[识],无论属于过去、未来、当下; 内在、外在; 粗糙、细微; 平凡、崇高; 远、近: 必须以正确的明辨把每一种意识如实看成: 「这不是我的。这不是我自己。这不是我的存在特点。」
『如此看待时,圣者的多闻弟子便疏离[厌离,不再热衷]色身、疏离感受、疏离辨识、疏离造作、疏离意识。疏离了,他达到无欲。藉著无欲,他彻底解脱。随著彻底解脱,有智识:「彻底解脱了。」他辨知: 「生已终止。梵行已圆满。任务已完成。不再有为于世[在世间不再余有可修之内容, 不后受有]。」』
那就是薄伽梵所言。比丘们对他的话随喜、心悦。并且在这段讲解进行期间,五比丘的心智,亦由不再执取[不再维持],彻底解脱于漏。
阿罗汉与佛陀的区别何在?
[佛陀:] 『那么,一位正自觉醒者与一位明辨解脱[慧解脱]的比丘之间,有何等不同、何等差异、何等区别?』
[一群比丘:]『世尊,对我们来说,所受的教导以薄伽梵为其根源、为其指南、为其仲裁。善哉薄伽梵若能亲自解说。听闻薄伽梵之言,比丘们将会牢记。』
『既如此,比丘们,注意听,我来解说。』
比丘们答:『世尊,请说。』
薄伽梵说:『是如来——阿罗汉、正自觉醒者——造就以往未造就之道、开辟以往未开辟之道、指明以往未指明之道。他懂得这条道、精通这条道、擅长这条道。他的弟子们,如今随著他沿这条道而行,便拥有了这条道。』
『一位正自觉醒者与一位明辨解脱的比丘之间,正是有这等不同、这等差异、这等区别。』
四十五年的教化
他的教导一贯实用,包括了基本的礼仪……
『一位比丘如何才算通晓聚会?有此情形,一位比丘了解聚会: 「这是贵族武士的聚会;这是僧侣的聚会;这是家主的聚会;这是沙门的聚会;在这里,他应该这般往见他们、这般站、这般行止、这般坐、这般发言、这般静默。」他若是不了解聚会——「这是贵族武士的聚会;这是僧侣的聚会;这是家主的聚会;这是沙门的聚会;在这里,他应该这般往见他们、这般站、这般坐、这般发言、这般静默。」——就不能说他通晓聚会。正因为他的确了解聚会——「这是贵族武士的聚会;这是僧侣的聚会;这是家主的聚会;这是沙门的聚会;在这里,他应该这般往见他们、这般站、这般坐、这般发言、这般静默。」——才能说他通晓聚会。这才是一位通晓法、通晓法义、通晓自己、通晓节制、通晓时间、通晓聚会的人。
……如何对待父母
……一切感官欲乐,甚至天界之乐的过患
『有此情形,某人自己不离衰老,意识到不离衰老的过患,去寻求那远离轭制、不老、无上的安稳——涅槃(解脱)。他自己不离疾病,意识到不离疾病的过患,去寻求那远离轭制、无病的无上安稳——涅槃。他自己不离死亡,意识到不离死亡的过患,去寻求那远离轭制、不死、无上的安稳——涅槃。他自己不离杂染,意识到不离杂染的过患,去寻求那远离轭制、无染、无上的安稳——涅槃。』
……出离的价值
『看见了感官之乐的过患后,我探索该主题; 在理解了出离的果报后,我使自己熟悉它。我的心急于出离,视出离为宁静,趋向自信、稳步、坚定。接下来,远离感官之欲、远离不善巧的心态,我进入、安住于第一禅那: 从远离中升起了喜与乐,伴随著寻想与评量。』
……四圣谛
『比丘们,是因为未曾证悟、未曾洞见四圣谛,我与你们,才经历著、进行著这个漫长的生死轮回。哪四谛? 是苦圣谛、苦集[苦因]圣谛、苦的止息圣谛、苦的止息之道圣谛。但是比丘们,如今这些圣谛已经证悟、彻悟,对存在的渴求斩断了、重新缘起之因摧毁了、不再有新的缘起。』
(中译注:巴利文 dukkha 一般译为苦,不过苦从粗相到精细,有不同层次,只能例举,难以定义。有一定禅定基础者所见之苦、其精进于止息之苦,未习禅定者是难见难解的。)
……简言之,佛陀教导了通往涅槃——真正而持久之乐的道路
『有那么一个维度,其中既无地、亦无水、无火、无风; 既无空无边处、亦无识无边处、无无所有处、无非想非非想处; 既无此世、也无来世、无日、无月。我说有,有不来、不去、不住; 不生、不灭; 无立足点、无基地、无维持[指心智客体]。这,正是苦的终结。』
『无论过去、现在,我讲的只是,苦与苦的止息。』
佛陀举世无双
他坐下后,[卫兵目犍连]对尊者阿难说:『阿难大师,是否有一位比丘,拥有阿罗汉、正自觉醒者乔达摩大师的所有一切素质?』
『不,婆罗门,没有任何比丘,拥有阿罗汉、正自觉醒者乔达摩大师的所有一切素质。因为薄伽梵乃是造就未造就之道者、开辟未开辟之道者、解说未解说之道者,是懂得这条道者、精通这条道者、擅长这条道者。他的弟子们,如今随著他沿这条道而行,便拥有了这条道。』
……他的声名传播开来
『听说有一位名为乔达摩的比丘,从释迦族出家的释迦之子,带领一大群比丘僧团,在拘萨罗国游方,到萨罗来了。关于乔达摩大师,流传著这样的好名声。「他确是一位尊贵者、正自觉者、明行足、善逝者、世间解、无上调御者、人天之师、佛、薄伽梵。他亲证了法,之后在这个有天神、魔罗、梵天、沙门僧侣与王者平民的世界上宣讲; 他解说的法义,始善、中善、后善; 他讲述的梵行,在细节与要义上,圆满具足、清净非凡。去见这样的阿罗汉是件善事。」』
他四处游方,向来自各个种姓阶级、各个社会阶层的人们说法
『我记得曾前往几百次刹帝利聚会……几百次婆罗门聚会……几百次家主聚会……几百次沙门聚会……』
一时薄伽梵住在舍卫城附近的祇树给孤独精舍。其时,如法优婆塞率五百优婆塞往诣薄伽梵。近前后顶礼,坐于一边。坐下后,如法优婆塞对薄伽梵说道……
……包括居士
拘利扬人长胫[原注:又名虎爪]往诣薄伽梵,到达时顶礼,坐于一边。坐下后对薄伽梵说:『我们身为居家人,享受感官之乐、生活于成群的妻儿之间、享用喀西布料与檀香、饰以花环香水油膏、受用金银。愿薄伽梵对我们这些人传法,使我们的此生有幸福与安宁,使我们的来世有幸福与安宁。』
[薄伽梵说:] 『虎爪,这四种素质,使居家人此生趋向幸福与安宁。哪四种? 主动性具足、警戒心具足、可敬的友谊(亲近善知识)、维持生计平衡。
『何谓主动性具足? 有此情形,一位居家人,凡所操生计——务农、经商、牧牛、箭术、王家随从、或其它手艺——灵巧、不倦地钻研,对该技艺有明辨,足以担当、胜任。此谓主动性具足。
『何谓警戒性具足? 有此情形,一位居家者有正当财产——来路正当,来自他的主动性、奋斗、努力,以臂力积攒、以汗水挣得——他带著警戒,设法保护它,[想著:]「我的这宗财产,如何不让国王、盗贼夺走、不让火烧尽、不让水冲走、不让恨心子孙拿走?」此谓警戒性具足。
『何谓可敬的友谊?有此情形,一位居家人,无论住哪个村镇,去亲近戒德高严的家主或家主之子,长幼不拘。与他们谈话,邀他们讨论。他效仿[对业力原理]信念具足者、也达到信念具足,效仿戒德具足者、也达到戒德具足,效仿布施具足者、也达到布施具足,效仿明辨具足者、也达到明辨具足。此谓可敬的友谊。
『何谓维持生计平衡? 有此情形,一位居家人,了解他的财产的收入与支出,维持生计平衡,既不铺张、也不小气,[心想:]「这样做,我的收入超过支出,我的支出不超过收入。」正如一位过磅者或其学徒,在执秤时,了解:「它下倾如许,上翘如许,」同样地,一位居家人,对他的财产的收入与支出,维持生计平衡,既不铺张、也不小气,[心想:]「这样做,我的收入超过支出,我的支出不超过收入。」假若一位居家人收入少,却维持豪华的生活,关于他将会有谣言:「这位族人吞噬他的财产,如一位食果树者[论藏指摇落多于饱食之果者]。」假若一位居家人收入多,却维持困苦的生活,关于他将会有谣言:「这位族人将死于饥馑。」不过,当一位居家人了解他的财产的收入与支出,维持生计平衡,既不铺张、也不小气,[心想:]「这样做,我的收入超过支出,我的支出不超过收入,」此谓维持生计平衡。
『耗尽财富有这四种方式: 堕落于性事、堕落于饮酒、堕落于赌博、与恶人作朋友、伙伴、同侪。正如一座有四个入口、四个出口的大储水池,有人关闭入口、打开出口、又无天降阵雨,池水只会耗尽,不会上升。同样,此为耗尽财富的四种方式: 堕落于性事、堕落于饮酒、堕落于赌博、与恶人作朋友、伙伴、同侪。
『积累财富有这四种方式: 不堕落于性事、不堕落于饮酒、不堕落于赌博、与善知识作朋友、伙伴、同侪。正如一座有四个入口、四个出口的大储水池,有人打开入口、关闭出口、又有天降阵雨,池水只会上升,不会耗尽。同样,此为累积财富的四种方式: 不堕落于性事、不堕落于饮酒、不堕落于赌博、与善知识作朋友、伙伴、同侪。
『虎爪,这四种素质,使居家人此生趋向幸福与安宁的。
『这四种素质,使居家人来世趋向幸福与安宁。哪四种?信念具足、戒德具足、布施具足、明辨具足。
『何谓信念具足?有此情形,一位圣者的弟子有信念,坚信如来的觉醒: 「薄伽梵真是一位正等正觉者、明行足、善逝者、世间解、无上调御者、人天之师、佛、薄伽梵。此谓信念圆满。」
『何谓戒德具足?有此情形,一位圣者的弟子离杀生、离偷盗、离不当性事、离妄语、离导致失慎的醉品。此谓戒德具足。
『何谓布施具足?有此情形,一位圣者的弟子,他的觉知已经洗清了悭吝之染、居于家中、慷慨大方、宽宏大度、有求必应、乐于供养钵食。此谓布施具足。
『何谓明辨具足?有此情形,一位圣者的弟子有明辨,拥有了对生与灭的明辨——尊贵、透彻、趋向苦的正确止息。此谓明辨具足。
『这四种素质,虎爪,使居家人来世趋向幸福与安宁。』
……麻疯病者
接著,薄伽梵以他的觉知包容了全体在场者的觉知后,自问:『现在,这里有谁能理解法?』他看见麻疯病者苏巴菩达坐在人群之中,看见他时,他想: 『此人能理解法。』于是,针对麻疯病者苏巴菩达,他作了一场循序渐进的开示,即,一段布施说,一段戒德说,一段天界说; 他宣说了感官之欲的过患、降格、退败,以及出离的果报。接著,他看见麻疯病者苏巴菩达的心预备、可塑、五盖除却、提升、明亮,便作了一场诸觉者特有的法义开示,即:苦、苦因、苦的止息、苦的止息之道。如无垢、洁净之布得以善吸染料,同样地,麻疯病者苏巴菩达正端坐原地,即升起内在无尘、无垢的法眼:『凡缘起者,皆趋向止息。』
……国王
拘萨罗国的波斯匿王于日中往诣薄伽梵,进前顶礼后,坐于一边。坐于一边后,薄伽梵对他说:『大王日中由何处前来?』
『世尊,我方才正忙碌于那些耽溺于王权、沈迷于感官欲乐、稳坐江山、一统天下、头涂油膏的刹帝利们所惯常忙碌的朝廷事务。』
『大王你以为如何? 假定有一位可信可靠之人从东面来见你,到达后说: 「启禀大王,我从东面来。我在那里看见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正朝这边压过来,一路碾碎所有生灵。请您即刻决策。」接著第二个人从西面来……接著第三个人从北面来……接著第四个人从南面来,到达后说: 「启禀大王,我从南面来。我在那里看见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正朝这边压过来,一路碾碎所有生灵。请您即刻决策。」陛下,假定此等巨大的灾难将临,此等可怕的人命毁灭将至——既然人生如此难得——你该当如何?』
『假若此等巨大的灾难将临,此等可怕的人命毁灭将至——既然人生如此难得——除了如法而活、端正而活、行善巧、福德之业,又能如何?』
『大王,我告诉你,大王,我知会你: 老与死正朝你碾压过来。当老与死朝你碾压过来时,大王,你该当如何?』
『世尊,当老与死朝我碾压过来时,除了如法而活、端正而活、行善巧、福德之业,又能如何?』
……
『正是如此,大王! 正是如此,大王! 当老与死朝你碾压过来时,除了如法而活、端正而活、行善巧、福德之业,又能如何?』
……贱民
……其它精神传统的求道者
拘利扬人之子牛行者普那与裸身的狗行者塞尼耶,往诣薄伽梵。牛行者普那对薄伽梵行礼后,坐于一边; 裸身的狗行者塞尼耶与薄伽梵互致问候,交换礼貌友好的言辞后,如狗一般卷曲身体,也坐于一边。
牛行者普那坐下后,问薄伽梵:『尊者,这位裸身狗行者塞尼耶行难行之事: 食物弃置于地他才受用。长久以来他正持、修持狗行。他的趣向为何? 他的未来命运为何?』
『够了,普那,到此为止,勿再问我。』
第二次……第三次,牛行者问薄伽梵:『尊者,这位裸身狗行者塞尼耶行难行之事: 食物弃置于地他才受用。长久以来他正持、修持狗行。他的趣向为何? 他的未来命运为何?』
『好吧,普那,既然我以「够了,普那,到此为止,勿再问我,」仍不能劝止你,那么我为你解答。』
『普那,在此有一人完全无保留地修持狗的习惯、他完全无保留地修持狗的心性、他完全无保留地修持狗的行为。修成后,身坏命终之时,他投生于狗群中。不过,他若有此见:「凭此戒德、苦行、梵行,我将成为某大神、或者成为某小神,'那是妄见。我说,持妄见者有两个趣向: 地狱界与畜生胎内。因此,普那,假若他的狗行具足,这将引导他投生狗群; 否则,他将堕地狱。』
佛陀教导他的亲属,包括儿子罗睺罗
『摒弃使心入迷、愉悦的五种感官之乐,随信念出家,成就苦的终结。
『亲近善友; 择偏远僻静处隐居; 节制饮食; 衣袍、食物、药品、居处——这些物品不要贪求; 不要成为返回世间之人; 如律修练,约束、控制五种感官。
『修身念处,连续培养对色身的无欲。避开与爱欲相连的美丽标记; 藉修不净观,培养入定、自在之心。
『禅定于无相,灭除自满。藉透视与摧毁自满,你将安住于至高的宁静。』
薄伽梵如此反复教诫罗睺罗。
……继母大爱道-乔达弥
如是我闻,一时薄伽梵住在毗舍离大森林里的尖顶堂。其时大爱道-乔达弥往诣薄伽梵,进前顶礼后,立于一边。站立时,对他说:『善哉尊者若能为我简要说法,使我从薄伽梵处闻法后,得以独自安住、退隐、警觉、精勤、决意。』
『乔达弥,你了解的素质 (dhammas) 中,「这些素质趋向欲求、非趋无欲;趋向束缚、非趋解缚;趋向堆积、非趋褪脱;趋向自大、非趋谦虚;趋向不满、非趋满足;趋向纠缠、非趋退隐;趋向懒惰、非趋勤奋;趋向沈赘、非趋轻松」: 你可以确认「这不是法 (Dhamma),这不是律,这不是师尊的教导。」
『至于你了解的素质中,「这些素质趋向无欲、非趋欲求;趋向解脱束缚、非趋束缚;趋向褪脱、非趋堆积;趋向谦虚、非趋自大;趋向满足、非趋不满;趋向退隐、非趋纠缠;趋向勤奋、非趋懒惰;趋向轻松、非趋累赘」: 你可以确认「这是法,这是律,这是师尊的教导。」』
那就是薄伽梵所言。大爱道-乔达弥对薄伽梵之言随喜、心悦。
……他辅导表兄弟难陀成就阿罗汉果
如是我闻,一时薄伽梵住在舍卫城附近的祇树给孤独精舍。其时尊者难陀——薄伽梵的兄弟、他的姨母之子——对一大群比丘说:『贤友们,我不乐于梵行生活,我不能忍受梵行生活。我将放弃修行,恢复俗家生活。』
有位比丘往诣薄伽梵,近前顶礼后,坐于一边。坐下后,对薄伽梵说:『世尊,尊者难陀——薄伽梵的兄弟、他的姨母之子——已告诉一大群比丘:「贤友们,我不乐于梵行生活,我不能忍受梵行生活。我将放弃修行,恢复俗家生活。」』
于是薄伽梵嘱咐某位比丘:『来,比丘。以我的名义去找难陀,说:「贤友,师尊唤你。」』
该比丘答:『遵命,世尊。』于是去见难陀,到达后说:『贤友,师尊唤你。』
尊者难陀答:『遵命,贤友。』于是他往诣薄伽梵,进前顶礼后,坐于一边。坐下后,薄伽梵对他说:『难陀,你已告诉一大群比丘:「贤友们,我不乐于梵行生活,我不能忍受梵行生活。我将放弃修行,恢复俗家生活。」这可是真的?』
『是的,世尊。』
『不过,难陀,你为何不乐于梵行生活?』
『世尊,我离家时,有一位举国倾慕的释迦少女,头发半拢、瞥我一眼道:「大师速回。」回想那件事,我便不乐于梵行生活,我不能忍受梵行生活。我将放弃修行,恢复俗家生活。』
这时,薄伽梵抓著尊者难陀的手臂——如壮汉曲臂、伸臂一般——从祇树消失、重现于三十三天。当时约有五百名鸽足[中译注:意为美足]仙女,前来服侍帝释天王。薄伽梵对尊者难陀说:『难陀,你可见那五百鸽足仙女?』
『是,世尊。』
『你以为如何,难陀: 哪位更可爱、更美貌、更有魅力——是那位释迦少女,还是这五百鸽足仙女?』
『世尊,与这五百鸽足仙女相比,那位举国倾慕的释迦少女,像那被火烧灼、割去耳鼻的猿猴。她微不足道、她半分不如。两者不可相比。这五百鸽足仙女更可爱、更美貌、更有魅力。』
『那么欢喜吧! 难陀,欢喜吧! 我担保你得到五百鸽足仙女。』
『薄伽梵若能担保我得到五百鸽足仙女,我将在薄伽梵指导下享受梵行生活。』
接著,薄伽梵抓著尊者难陀的手臂——如壮汉曲臂、伸臂一般——从三十三天消失、重现于祇树。比丘们听闻:『据说尊者难陀——薄伽梵的兄弟、他的姨母之子——为著仙女而梵行。据说薄伽梵担保他得到五百鸽足仙女。』
于是,尊者难陀的旧友比丘们,称呼他时如同称呼雇工、商贩:『据说我们的贤友难陀是雇工,据说我们的贤友难陀是商贩。他为著仙女而梵行。据说薄伽梵担保他得到五百鸽足仙女。』
尊者难陀对旧友比丘们称呼他时如同称呼雇工、商贩,感到耻辱、羞愧、自厌——独自安住、隐居、警觉、精勤、决意。不久他便进入、安住于梵行生活的至上目标——族姓子为此离俗正当出家——即时即地自知亲证。他自知:『轮回已终止。梵行已圆满。任务已完成。不再有为于世。』于是尊者难陀成为世上另一位阿罗汉。
佛陀的最后日子
阿难注意到佛陀渐老
那一次,薄伽梵于日哺时走出隐居处,坐于西阳下暖其腰背。尊者阿难往诣薄伽梵,进前顶礼后,以手按摩薄伽梵的四肢道:『多么惊人,世尊,多么骇人,薄伽梵的肤色不再皎洁; 他的四肢松弛起皱; 他的脊背前倾; 他的官能——眼的官能、耳的官能、鼻的官能、舌的官能、身的官能——有可见之转变。』
『阿难,正是如此。有年轻,则不免衰老; 有健康,则不免疾病; 有活命,则不免死亡。肤色不再皎洁; 四肢松弛起皱; 脊背前倾; 官能——眼的官能、耳的官能、鼻的官能、舌的官能、身的官能——有可见之转变。』
佛陀逝世后佛弟子当以谁为依止?
『阿难,我如今体衰矣,老迈、年高、耄耋。我行年八十,寿命已尽。阿难,如一辆旧车,仅靠修补勉强可行,如来之身更如此,仅靠摄养勉强维持。如来仅在无视外缘[外在客体],止息某些觉受,进入、安住于无想定境时,色身才安稳些。
『因此,阿难,以己为岛屿(洲),以己为依止,不找外在依止; 以法为岛屿,以法为依止,不找其它依止。
『阿难,一位比丘,如何以己为岛屿,以己为依止,不找外在依止; 以法为岛屿,以法为依止,不找其它依止?
『当他观照色身本身,精勤、明悟、念住,制伏对世间的渴爱与忧愁; 当他观照觉受本身……心智本身……心理素质本身,精勤、明悟、念住,制伏对世间的渴爱与忧愁,那时,他就真正做到以己为岛屿,以己为依止,不找外在依止; 以法为岛屿,以法为依止,不找其它依止。』
他放弃续寿的意志
『阿难,今日于遮婆罗神舍,邪恶者摩罗来见我说:「世尊啊,众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等,皆已成为薄伽梵的真正弟子——智慧、自持、好学多闻、善守法义、如法而活、奉持戒律; 精通导师的教言后,能够解说、宣讲、演教、确立、揭示、详述、阐明; 有异论时,能够彻底完善地予之反驳,并宣说此信服、解脱之法。」
『「世尊啊,如今薄伽梵所传的梵行生活已成功、兴盛、广知、普及、遍传、在天界人间善为宣说。因此,世尊啊,请薄伽梵入最后的涅槃吧! 请至乐者入彻底的涅槃吧! 现在正是薄伽梵般涅槃之时。」
『阿难,其时我答邪恶者摩罗:「邪恶者,你勿自扰。如来的般涅槃已近。三月后如来将圆寂。」
『阿难,如此,今日于遮婆罗神舍,如来放弃了续寿之意志[舍寿]。』
听闻此言,尊者阿难对薄伽梵道:『世尊啊! 请薄伽梵住世一劫! 世尊啊,请至乐者住世一劫! 为著众生的福利、喜乐,为著慈悯世间,为著天神与人类的福利、安宁、喜乐。』
薄伽梵答:『阿难,停止。莫再恳请如来,因为阿难,这等恳请的时机已过。』
他对众比丘的最后教诫
『比丘们啊,我告诉你们,我所亲知并为你们宣说的这些教导——你们应当善学、善习、善练、常修,使此清净之道得以确立、久住,为著众生的福利、喜乐,为著慈悯世间,为著天神与人类的福利、安宁、喜乐。
『那么,比丘们,这些教导是什么? 它们是,四念处、四正勤、四神足、五根、五力、七觉支、八圣道。比丘们,这些正是我所亲知并为你们宣说的教导——你们应当善学、善习、善练、常修,使此清净之道得以确立、久住,为著众生的福利、喜乐,为著慈悯世间,为著天神与人类的福利、安宁、喜乐。』
接著,薄伽梵对众比丘说:『比丘们,因此我告诫你们: 一切(依因缘)造合之事物终归于朽灭。精勤证道。如来入般涅槃之时已近。三月后,如来将圆寂。』
他的最后一餐
薄伽梵用过铁匠纯陀供养的僧食,遂染重症乃至血痢,经历剧烈、濒死之痛。然而薄伽梵以念住忍受剧痛,明解、不为所动。
接著,薄伽梵对尊者阿难说:『来,阿难,我们去拘尸那罗。』尊者阿难答:『是,世尊。』
他临终卧床
于是,薄伽梵与大群比丘走向熙连涅波提河彼岸,前往拘尸那罗附近的优婆伐檀那、末罗人的娑罗树林。到达后,他对尊者阿难说:『阿难,请为我于娑罗双树之间敷设一床,头朝北。我倦极欲卧。』
尊者阿难答:『尊命,世尊,』便于娑罗双树之间敷设卧具,头朝北。于是薄伽梵以狮子睡姿,右侧偃卧,一足叠于另一足之上,维持正念、警觉。
其时,那娑罗双树之花非时而盛开,纷撒、散落、点缀如来之身,以示崇敬。天界的曼陀罗花自空飘落,纷撒、散落、点缀如来之身,以示崇敬。天界的檀香屑自空洒落,纷撒、散落、点缀如来之身,以示崇敬。天界之乐自空奏起,以示崇敬。天界之歌自空颂起,以示崇敬。
佛陀所荐的四个朝礼圣地
『阿难,有此四处,益于具信仰的族姓子朝礼、益于他(朝礼后)长养紧迫感与厌离感。哪四处? 「这是如来降生处,」则为益于具信仰的族姓子朝礼、益于他长养紧迫感与厌离感之处。「这是如来证无上正自觉醒处」…… 「这是如来转法轮处」…… 「这是如来入无余涅槃处,」 则为益于具信仰的族姓子朝礼、益于他长养紧迫感与厌离感之处。正是此四处,益于具信仰的族姓子朝礼、益于他长养紧迫感与厌离感之处。阿难,众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等前往诸圣地朝礼——「这是如来降生处」、「这是如来证无上正自觉醒处」、「这是如来转法轮处」、「这是如来入无余涅槃处」——将升起信心。若有以明亮、信仰之心朝礼诸圣地时(万一)死去者,身坏命终之际,将重生于善趣、天界。』
数千人痛哭佛陀将逝
其时,拘尸那罗的末罗国人正聚于会议厅商议公事,尊者阿难走向会议厅,到达后对他们宣布:『婆西塔人,今晚的后夜里如来将般涅槃。出来吧,婆西塔人! 出来吧,婆西塔人! 不要以后追悔:「如来就在本镇境内般涅槃,我们却得不到最后见他的机会!」』听闻尊者阿难之语,末罗人与其儿女、妻子皆震惊、哀痛、忧伤。他们有的扯发痛哭、有的举臂大泣。有的如双足被斩般倒地,翻滚哭叫:『薄伽梵涅槃如此早! 善逝者涅槃如此早! 有眼者从世间消失如此早!』
接著末罗人与其儿女、妻子——震惊、哀痛、忧伤——走向拘尸那罗附近的优婆伐檀那,末罗人的娑罗树林中尊者阿难处。
只要有人修八圣道,世上就有阿罗汉
『任何法与律中,若无八圣道者,则无证得第一、第二、第三、第四果的沙门[指入流果者、一来果者、不还果者、阿罗汉]。然而任何法与律中,有八圣道者,则有证得第一、第二、第三、第四果的沙门。此教此律有八圣道,正在此处便有证得第一、第二、第三、第四果的沙门。其他教派缺多识的沙门。比丘们若端正而住,世间将不缺阿罗汉。』
佛陀的临终之语
[佛历 1]
于是薄伽梵对众比丘说:『注意听,诸比丘,我告诫你们: 一切造合事物终归于朽灭。借由审慎,成就圆满。』那就是如来的最后遗言。
于是薄伽梵即入初禅。自初禅出而入第二禅。自第二禅出而入第三禅……第四禅……空无边纬度……识无边纬度……无所有纬度……非想非非想纬度。他出该定境而入无想受处(想与受的止息处)。
……
于是薄伽梵出无想受处而入非想非非想纬度。出非想非非想纬度而入无所有纬度……识无边纬度……空无边纬度……第四禅……第三禅……第二禅……初禅。出初禅而入第二禅……第三禅……第四禅。出第四禅后,他即刻彻底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