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部第二經(MN 002) 漏經(Sabbāsava Sutta)
中部 蕭式球譯
二．漏經
這是我所聽見的：
有一次，世尊住在舍衛城的祇樹給孤獨園。
在那裏，世尊對比丘說： “比丘們。”
比丘回答世尊： “大德。”
世尊說： “比丘們，我要對你們說 ‘約束所有漏’ 的法義。留心聽，好好用心思量，我現在說了。”
比丘回答世尊： “大德，是的。”
世尊說： “比丘們，有知、有見可使漏得到盡除，無知、無見是不能使漏得到盡除的。什麼是有知、有見可使漏得到盡除呢？有如理思維和不如理思維：如理思維的人可使沒有生起的漏不會生起，可使生起了的漏得到斷除；不如理思維的人可使沒有生起的漏得到生起，可使生起了的漏得到增長。
“比丘們，有些漏從見來斷除，有些漏從約束來斷除，有些漏從受用供養物來斷除，有些漏從忍受來斷除，有些漏從迴避來斷除，有些漏從驅除來斷除，有些漏從修習來斷除。
“比丘們，什麼是從見來斷除漏呢？不聽聞法義的凡夫不去看聖者，不知聖法，不學聖法；不去看善人，不知善人法，不學善人法。他不知什麼是應去思維的東西，什麼是不應去思維的東西；因此他思維那些不應去思維的東西，不思維那些應去思維的東西。
“比丘們，什麼是不應去思維的東西呢？就是一些在思維之後，使沒有生起的欲漏得到生起、生起了的欲漏得到增長的東西；使沒有生起的有漏得到生起、生起了的有漏得到增長的東西；使沒有生起的無明漏得到生起、生起了的無明漏得到增長的東西。他就是思維這些不應去思維的東西了。
“比丘們，什麼是應去思維的東西呢？就是一些在思維之後，使沒有生起的欲漏不會生起、生起了的欲漏得到斷除的東西；使沒有生起的有漏不會生起、生起了的有漏得到斷除的東西；使沒有生起的無明漏不會生起、生起了的無明漏得到斷除的東西。他就是不思維這些應去思維的東西了。
“因為他思維那些不應去思維的東西，不思維那些應去思維的東西，所以使沒有生起的漏得到生起，使生起了的漏得到增長。
“他這樣不如理思維： ‘我過去存在嗎？’ ‘我過去不存在嗎？’ ‘我過去是什麼呢？’ ‘我過去是怎麼樣的呢？’ ‘什麼行為會影響我的過去呢？’ ‘我將來存在嗎？’ ‘我將來不存在嗎？’ ‘我將來是什麼呢？’ ‘我將來是怎麼樣的呢？’ ‘什麼行為會影響我的將來呢？’ ‘現在有我嗎？’ ‘現在沒有我嗎？’ ‘現在的我是什麼呢？’ ‘現在的我是怎麼樣的呢？’ ‘這個眾生從哪裏到來現在呢？’ ‘他來生又會去哪裏呢？’
“因為不如理思維，他會生起六種見的其中之一，並視之為真諦而確立在心中： ‘我之中有一個我。’ ‘我之中沒有我。’ ‘從我之中認知到有一個我。’ ‘從我之中認知到沒有我。’ ‘從沒有我之中認知到有一個我。’ ‘有一個我在說話，在受各種善惡業的果報；這個我是常恆、牢固、持久、不變、一直長存下去的。’
“比丘們，這些稱為見的去處、見的密林、見的荒野、見的表演場所、見的角力場所、見的結縛。受見的結縛所束縛，不聞法義的凡夫不能從生、老、死、憂、悲、苦、惱、哀之中解脫出來，不能解脫苦。
“比丘們，多聞法義的聖弟子常去看聖者，知聖法，善學聖法；常去看善人，知善人法，善學善人法。他知道什麼是應去思維的東西，什麼是不應去思維的東西；因此他不思維那些不應去思維的東西，思維那些應去思維的東西。
“比丘們，什麼是不應去思維的東西呢？就是一些在思維之後，使沒有生起的欲漏得到生起、生起了的欲漏得到增長的東西；使沒有生起的有漏得到生起、生起了的有漏得到增長的東西；使沒有生起的無明漏得到生起、生起了的無明漏得到增長的東西。他就是不思維這些不應去思維的東西了。
“比丘們，什麼是應去思維的東西呢？就是一些在思維之後，使沒有生起的欲漏不會生起、生起了的欲漏得到斷除的東西；使沒有生起的有漏不會生起、生起了的有漏得到斷除的東西；使沒有生起的無明漏不會生起、生起了的無明漏得到斷除的東西。他就是思維這些應去思維的東西了。
“因為他不思維那些不應去思維的東西，思維那些應去思維的東西，所以使沒有生起的漏不會生起，使生起了的漏得到斷除。
“他這樣如理思維： ‘這是苦。’ ‘這是苦集。’ ‘這是苦滅。’ ‘這是苦滅之道。’
“因為如理思維，他斷除身見、疑惑、戒取三結。
“比丘們，這就是從見來斷除漏了。
“比丘們，什麼是從約束來斷除漏呢？一位如理計量的比丘會時常約束眼根。他知道不約束眼根便會生起漏、激盪、熱惱，約束眼根便沒有漏、激盪、熱惱。
“一位如理計量的比丘會時常約束耳根……
“一位如理計量的比丘會時常約束鼻根……
“一位如理計量的比丘會時常約束舌根……
“一位如理計量的比丘會時常約束身根……
“一位如理計量的比丘會時常約束意根。他知道不約束意根便會生起漏、激盪、熱惱，約束意根便沒有漏、激盪、熱惱。
“比丘們，如果不約束，漏、激盪、熱惱便會生起；通過約束，便沒有漏、激盪、熱惱。這就是從約束來斷除漏了。
“比丘們，什麼是從受用供養物來斷除漏呢？一位如理計量的比丘受用衣服，只是為了防寒、防暑、防風、防熱、防虻、防蚊、防爬蟲，只是為了蔽體。
“一位如理計量的比丘受用食物不是為了享樂、滿足自我、得到美麗的身段、得到美麗的外貌，而是為了使身體持續下去、平息身體的苦困，因此有助修習梵行。他心想： ‘受用食物是要驅除舊病和不讓新病生起，這樣我將沒有病痛，能安穩地生活。’
“一位如理計量的比丘受用住處，只是為了防寒、防暑、防風、防熱、防虻、防蚊、防爬蟲、防惡劣氣候，只是為了樂於生活在靜處。
“一位如理計量的比丘受用醫藥用品，只是為了治療已生起的病痛和保持良好的健康。
“比丘們，如果不受用這些供養物，漏、激盪、熱惱便會生起；通過受用這些供養物，便沒有漏、激盪、熱惱。這就是從受用供養物來斷除漏了。
“比丘們，什麼是從忍受來斷除漏呢？一位如理計量的比丘有含容心，能忍受寒、暑、風、熱、飢、渴、虻、蚊、爬蟲，能忍受難聽、不受歡迎的說話方式，能忍受身體的不快感受、不悅感受、強烈痛苦、能致命的感受。
“比丘們，如果不忍受，漏、激盪、熱惱便會生起；通過忍受，便沒有漏、激盪、熱惱。這就是從忍受來斷除漏了。
“比丘們，什麼是從迴避來斷除漏呢？一位如理計量的比丘迴避野象、野馬、野牛、野狗、毒蛇、殘樹幹、荊棘、深坑、懸崖、水坑、污水池。一個坐不適當的座位、不在戒律儀這片牧養德行的牧地而行、結交惡友的比丘，會被有智慧的同修視為一個惡行的比丘；因此他迴避不適當的座位、不適當的行處、惡友。
“比丘們，如果不迴避，漏、激盪、熱惱便會生起；通過迴避，便沒有漏、激盪、熱惱。這就是從迴避來斷除漏了。
“比丘們，什麼是從驅除來斷除漏呢？一位如理計量的比丘不會容忍貪欲覺，他會把貪欲覺斷除、驅除、除掉，令它不存在；不會容忍瞋恚覺，他會把瞋恚覺斷除、驅除、除掉，令它不存在；不會容忍惱害覺，他會把惱害覺斷除、驅除、除掉，令它不存在；不會容忍惡不善法，他會把惡不善法斷除、驅除、除掉，令它不存在。
“比丘們，如果不驅除，漏、激盪、熱惱便會生起；通過驅除，便沒有漏、激盪、熱惱。這就是從驅除來斷除漏了。
“比丘們，什麼是從修習來斷除漏呢？一位如理計量的比丘修習能帶來出離、無欲、寂滅、放捨的念覺支，修習能帶來出離、無欲、寂滅、放捨的擇法覺支，修習能帶來出離、無欲、寂滅、放捨的精進覺支，修習能帶來出離、無欲、寂滅、放捨的喜覺支，修習能帶來出離、無欲、寂滅、放捨的猗覺支，修習能帶來出離、無欲、寂滅、放捨的定覺支，修習能帶來出離、無欲、寂滅、放捨的捨覺支。
“比丘們，如果不修習，漏、激盪、熱惱便會生起；通過修習，便沒有漏、激盪、熱惱。這就是從修習來斷除漏了。
“比丘們，那些應以見來斷除的漏，比丘就用見來把它斷除；那些應以約束來斷除的漏，比丘就用約束來把它斷除；那些應以受用供養物來斷除的漏，比丘就用受用供養物來把它斷除；那些應以忍受來斷除的漏，比丘就用忍受來把它斷除；那些應以迴避來斷除的漏，比丘就用迴避來把它斷除；那些應以驅除來斷除的漏，比丘就用驅除來把它斷除；那些應以修習來斷除的漏，比丘就用修習來把它斷除。
“比丘們，如果比丘這樣做的話，他就是一位約束所有漏的比丘。他截斷渴愛、解除結縛、徹底看破我慢、將苦了結。”
世尊說了以上的話後，比丘對世尊的說話心感高興，滿懷歡喜。
漏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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