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卷

漢譯南傳大藏經 第67冊
No.35 清淨道論(第1卷-第7卷) (7卷)
【佛音撰 悟醒譯】
第 6 卷

下一卷
 

[P.178] 第六品 不淨業處之解釋

其次於徧後所舉示者,是膨脹相、青瘀相、膿爛相、斷壞相、食殘相、散亂相、斬斫離散相、血塗相、蟲聚相,無識者(死者)之十不淨相。

〔十不淨之語義〕

(一)如吹入風之鞴〔令膨脹〕,壽命之盡後,依於膨而起次第之膨脹,故為膨脹。膨脹即「膨脹相」,又為厭惡膨脹者為「膨脹相」。此皮膚之膨脹是屍體之同義語。

(二)破壞後之青色謂青瘀。青瘀即「青瘀相」。又為厭逆,故厭惡青瘀者,為「青瘀相」,此〔屍體〕肉多之處而有青瘀。膿集積處有白色,於全般有青色,青處如纏青衣,是屍體之同義語。

(三)於破壞由諸處膿流出,為膿爛。膿爛即「膿爛相」。又為厭逆,故厭惡膿爛者,為「膿爛相」。此膿爛相是屍體之同義語。

(四)斷破為二而離開者謂斷壞。斷壞即「斷相」。又為厭逆,故厭惡斷壞者,為「斷壞相」。此由中央裂斷是屍體之同義語。

[P.179] (五)此處彼處由種種犬、野干等所食者,為「食殘」。食殘即「食殘相」。又為厭逆,故厭惡食殘,為「食殘相」。此所食殘相是屍體之同義語。

(六)於種種之分散為散亂。散亂即「散亂相」。又為厭逆,故厭惡散亂者,為「散亂相」。如此手、足、頭亦別別分散,散於此處彼處,是屍體之同義語。

(七)由斫斬而如前述同樣散亂,為「斬斫離散相」。此如鴉之足跡,以刀斬四肢五體,如前述同樣散亂,是屍體之同義語。

(八)血散在、散亂,由此處彼處流出,為「血塗相」。此流出塗血,是屍體之同義語。

(九)以蛆蟲謂蟲。蟲之散在,為「蟲聚相」。此蛆蟲之充滿,相是屍體之同義語。

(一〇)骨,為「骸骨相」,又為厭逆,故厭惡骨者,為「骸骨相」。此是銷骨,或一骨之同義語。

其次,此等〔十不淨〕,是依此等之膨脹相等生起諸相之〔名〕,又由〔其〕諸相,獲得諸禪之名。

〔修習法〕

其中,於膨脹身生膨脹相,欲修習稱為膨脹禪之瑜伽(修行)者,同由地徧所說之方法,如既述親近於阿闍梨,把握業處。彼〔瑜伽〕者說業處者,〔一〕為〔把握〕不淨相,規定往〔墓場等〕。〔二〕考察四方之〔諸〕相,〔三〕由十一種之把取相,〔四〕觀察往〔墓場等〕歸來之道及〔五〕最後安止規定,當說一切。彼〔瑜伽〕者又〔阿闍梨之說〕一切應善把握,如前述近於住處,徧求膨脹相而住。

〔一〕〔往把握不淨相之規定〕

如斯〔修習不淨相而〕住者,聞人人之語,於 [P.180] 某某村之入口,或森林之入口,或道路,或山麓,或樹下,或塚墓,說有放置膨脹之屍體,如無渡場處即跳入〔川〕而渡者,不得立即往〔有屍體之處〕。何故耶?然,不淨〔屍體〕,可能有猛獸及非人之光顧,〔往〕其處當有生命危險。或所至之道村之入口,或水浴場、或通過水田之隅,其處出現異性者,又其屍體自身是異性。即於男子婦人之體是〔異性〕,於婦人男子之體是異性。其〔異性之體〕若今死者,於〔異性〕顯現淨者,如是當為彼梵行之障礙。若然者:「此於我者是無關重要。」有此自覺,當以其覺悟而行。

又往者應告僧伽之長老或其他通達比丘而往。何故耶?然,若彼塚墓,所緣非人、師子、虎等之姿態及不好之聲所壓,彼四肢五體戰慄,食物不止〔腹中而嘔吐〕,或生起其他病惱,彼〔僧伽長老等〕保護彼衣、缽於精舍,派遣年青〔比丘〕或沙彌看護其比丘。又思惟:「塚墓者是疑俱之處。」不論已作盜之〔盜賊〕或未作盜之盜賊悉集入〔塚墓〕。彼等為人人所追逐,亦有近於比丘棄品物而逃走。人人:「我等發見盜品及盜賊。」及捕比丘而迫害。時彼〔僧伽之長老等〕,令彼等人人「勿迫害此者,彼告我為如斯修業而至此」,使彼安全。告而往者有以上之功德。故見不淨相而生欲望者,如上告比丘後,猶如往剎帝利灌頂處,或供養者之供養堂,或貧窮者之貯藏處以生喜悅,令生喜悅,依諸義疏所說規定而往。即如是說:

「把握膨脹之不淨相者,令念顯現不為妄念,攝根於內,意不至置於外,觀察 [P.181] 往復之道,無伴而一人行。置膨脹不淨相之處所,有巖石、蟻巢、樹、叢、蔓草者悉為於相及所緣,由自性狀態考察膨脹之不淨相。不論由色、相(特徵)、形、方位、處所、限界、關節、間隙、凹部、凸部、周徧亦一一〔考察〕。彼善把取其相、令善把取,善確立。彼善把取、善把持、善確立其相已,令顯起練念而不妄念攝諸根於內,意不置於外,觀察往之道,無伴而一人行。彼雖在步亦唯作意其〔不淨相〕以經行而行,雖於作〔禪〕亦唯作意〔不淨相〕而坐〔禪〕。

為何考察四方之諸相耶?考察四方之諸相者,是為不癡,有不癡之功德。何為依十一種把取相耶?有何功德耶?依十一種把取相者,為以〔心〕近結〔不淨相〕,有近結之功德。何為觀察往復之道耶?有何功德耶?觀察往復之道,為正行〔業處之〕過程,有正行路之功德。

彼見〔不淨相〕之功德,作為寶想,現起恭敬、愛敬,其所緣近結於心:『確實由此行道,我能脫離生死。』彼以離諸欲……具足初禪而住。彼證得色界之初禪、天住、修所成之福業事。」

故為〔單〕心之調御而往見墓所〔之死屍〕者,鐘集眾〔群集而〕行。然,業處為主要〔目的〕而行者,無伴而一人,不捨棄〔平生所行念佛等之〕根本業處, [P.182] 作意〔自己之目的〕,於塚墓為除去犬之危險必持步杖或棒,令十分現起〔念佛等之根本業處〕而不妄念,以意第六,十分攝諸根於內而不置於外而行之。出精舍時,應觀察門:「由此方角之門我出去。」應確立由此所通行之道:「此道是向東方而行。」或者:「是向西……北……南方而〔行〕。」或「向東南等之方隅而行」。又於「此處左彎,此處右〔彎〕,其道之此處有巖石,於此有蟻巢,有樹、有叢、有蔓草」。如斯確立之行道,往有〔不淨〕相之處。又不得逆風而行。然,若逆風而行者,屍具衝於鼻而腦亂,又嘔吐食物,當生後悔。當避逆風而行順風。若不能行順風之道,又於中途有山、斷崖、嚴石、籬、茨藪、水、泥沼者,應以衣端塞鼻而行。此是彼「行之作法也」。

〔二〕〔考察四方之諸相〕

其次斯行者,不得先望不淨相之〔屍體〕,應確立方角,然,立於一方隅者,所緣亦顯示不明瞭,不為心之適業故避之,立其處若所緣顯示明瞭,心亦為適業,應立其處。又避免風下及風上。然,立於風下者由屍臭之惱而心離散,立於風上者,若其(風上之)處有住諸非人者,彼等忿怒以致不利。故避免如斯餘之非風上〔處〕而立。如斯亦〔注意方位〕而立。〔更〕不過遠於〔屍體〕,亦不過近,不偏足之方,不偏頭之方而立。然,過遠而立者所緣不明瞭,過近者生怖畏,偏足方或偏頭方而立者,不得平等認識一切之不淨。故不過遠不過近,於適當之眺望處,當於〔屍〕體之中央部分而立。

[P.183] 如斯而立者,「其處所有巖石……蔓草悉為相」,如斯說:「觀察四方之諸相。」其考察之規定如次。若眼見〔不淨〕相之周圍有巖石者,應確立其巖石是高、低、小、大、赤、黑、白、長或圓耶?如斯應觀察:「於此處所,此是巖,此是不淨相,於此是不淨相,於此是巖石。」若有蟻巢者,應確立其高、低、小、大、赤、黑、白、長或圓耶?如是觀察「於其處所,於此有蟻巢、於此有不淨相」。若有樹者,應確立此亦是菩提樹、榕樹、無花果樹、山蘋果樹、高、低、小、大、黑或白耶?如斯觀察:「於此處所,此有樹,此有不淨相。」若有叢者,應確此是薪提、加羅蔓達、加那義羅、庫蘭達加〔之叢耶?〕是高、低、小或大耶?如斯觀察:「於此處所,此是叢,此是不淨相。」若有蔓草者,應確立此是葫蘆、鳩槃荼(冬瓜)、莎蔓、里葛、臭氣蔓草耶?如斯應觀察:「於此處所,於此有蔓草、於此有不淨相。」「於此有不淨相,於此有蔓草」。而所說:「為共相,為共所緣。」是對事而說也。然,常常令確立〔此等〕,名為「共相」,「於此有巖石,於此有不淨相」,「於此有不淨相,於此有巖石」,如斯二者為一起而確立,此名為「共所緣」。

如斯為共相共所緣,其次當說確立「自性之狀態」故,其〔不淨相之〕自性狀態,〔即猶如〕與其他不共通獨特膨脹之狀態而作意。膨、膨脹,猶如斯自性,由於自作用而確立其義。

[P.184] 〔三〕〔依十一種把取相〕

如斯確立「由色、相(特徵)、形、方位、處所、界限」〔說由此〕六種應把取相,云何應〔把取耶〕?曰:(一)彼瑜伽者,以此〔屍體〕是黑或白、金色皮膚,應「由色」而確立。(二)其次「由相(特徵)」,不確立是為女相或男相?令確立此〔屍〕體是青年、中年、老年耶?(三)「由形」是由膨脹〔屍體〕之形。彼頭之如斯、首之形是如斯、手之形是如斯、腹之形是如斯、股之形是如斯、脛之形是如斯、足之形是如斯而確立之。(四)其次「由方位」,確立此〔屍體〕有二方位,由臍以下是下方位而以上是上方位。(五)其次「處所」令確立此處所有手、此〔處所〕有頭、此〔處所〕有中身之體。或又確立我立在此處所,此處所有不淨相。(六)「由界限」,此〔屍〕體下由足蹠、上至髮頂,橫由皮膚為限界,又所界限處之範圍內充滿三十二之屍〔穢〕而確立之。或又確立彼手之界限是如斯、足之界限是如斯、頭之界限是如斯、中身之體是如斯而立之。

或者〔若不把取決定界之全部者〕,則唯得把取之處,當限定斯斯〔狀態〕之膨脹。其次於男對女之〔屍〕體,或於女對男之〔屍〕體不可〔觀察〕。對異性之體不顯現〔不淨相之〕所緣,唯為〔心〕動亂之緣而已。又中部義疏說:「雖然膨脹,女實能奪去男者之心。」故唯於同性之〔屍〕體,由六種把取於相。

其次,於前世諸佛之處既習業處,務作頭陀支,〔由界差別而〕思惟〔地水火風 [P.185] 之〕大種,以把取諸行〔之無常、苦、無我〕,〔由緣起觀〕以差別名色,(由空觀而)除去有情想以行沙門法,熏習〔善〕熏習,修習所修習,若有〔善〕種子,有上智,少煩惱之善男子,彼即眺望〔屍〕體於各各之處所,立即顯現〔彼〕似相。若如斯不顯現者,如上述由六種把取相時及顯現〔似相〕。然,雖如斯亦不顯現者,彼更由(七)關節、(八)由間隙、(九)由凹部、(一〇)由凸部、(一一)由周徧,〔即由是等〕五種把取於相。

其中,(七)「由關節」者,即由百八十關節也。然於膨相云何確立百八十關節耶?〔此無詮述〕,故彼所謂由右手之三關節、左手之三關節、右足之三關節、左足之三關節,首之一關節。腰之一關節,由如斯十四之大關節,以作由關節而確立。(八)由「間隙」,間隙者是手〔與脇之〕間,腹〔與腹之〕破裂間,耳之孔也。依如斯之間隙作〔間隙〕之確立。由以閉兩眼之狀態或開之狀態,口閉之狀態或開之狀態為〔間隙而〕令確立。(九)「由凹部」者,是〔屍〕體凹處之眼窩,或口腔,或喉底以令確立。或我在低處,〔屍〕體在高處以令確立。(一〇)「由凸部」者,是〔屍〕體處之膝,或胸、或額以令確立。或我在高處,〔屍〕體在低而令確立。(一一)「周徧」者,是以徧令確立〔屍〕體之一切。以智令動作全〔屍〕,身〔其屍〕為明瞭,於顯現處置心〔念〕:「膨脹相、膨脹相。」若如斯亦不顯現者,以腹為最於〔上半身〕甚膨脹處,置心〔念〕「膨脹相、膨脹相」。

今於此「彼善把取其相」等之〔句〕為抉擇論。彼瑜伽者,於彼〔屍〕體如上所述,依相之把取而善把取相,以念善顯現而應轉注於〔心〕。如斯常常行令確立善 [P.186] 把取相。由〔屍〕體不過遠不過近之處立或坐,當開眼眺望把取於相。開眼〔念〕百回或千回:「厭逆之膨脹相,厭逆之膨脹相。」而眺望,以閉眼而專注於〔心〕。如斯常常行者於取相令善把取,於何時〔取相〕使善把取耶?開眼眺望相,閉眼專注於〔心〕與相一如現時,名為善把取相。彼如斯善把取其相、善把持、善確立,若〔坐於塚墓而〕最後不能達到〔初禪之獲得等〕,彼來〔此墓場〕時所述之同方法,無伴以一人,同作意其〔不淨〕業處,令善念顯現,諸根攝於內,意不置於外,〔由墓〕往自己之住處。雖由塚墓出去,當確歸回之道:「我出去所行之道,此向於東方而行。」或「向西……北……南方而行」,或「向東南等〔之〕方隅而行」。或「或於此左彎,此處右彎,其〔道之〕此處有巖石、於此有蟻巢、於此有樹、於有叢、有蔓草」,如斯令確立歸道而歸,即於經行亦唯不淨相,傾於身心而經行——乃面於不淨相之方角處而經行之義——。即於坐〔禪〕亦唯其不淨相傾於身心而坐。若又於有〔不淨相〕之方角,有深坑或斷崖或樹、樹木、或牆壁、或泥沼,不能面此方角處而經行,又坐席無餘故而不能坐者,不眺望其方角,於適當之處所經行、坐禪。然,以心應向其方角。

今,對於質問:「作四方〔諸〕相之考察何為耶?」等回答其質問:「不癡之為。」等,有如次意義,即〔日暮或夜間等〕之非時往有膨脹之處,以作考察四方之〔諸〕 [P.187] 相,為把取相而開眼眺望,其死體如起立,如要來吞沒〔瑜伽者〕、如追來而顯現者,彼見其恐怖之所緣,心亂如狂人,至怖畏硬直,身毛豎立。實於聖典所分別之三十八所緣中,其他沒如〔不淨相〕恐怖所緣。然,依此〔不淨〕業處,有由禪脫離〔放棄坐禪修行〕者。何故耶?業處之餘亦恐怖也。故彼瑜伽者堅持而令善念顯現。「屍體不能起立追來,若在此〔屍體〕之附近有巖石或蔓草〔追〕來者,〔屍〕體亦應追來。但彼巖石或蔓草如不動,〔屍〕體亦不動,此於汝所顯現之物,由〔汝〕之想而生由想而起也。今日是於汝業處所顯現。比丘!勿恐怖」而除去恐懼而生歡笑,善使心以對其相。如斯者即到達殊勝〔之境地〕。對此如斯說:「考察四方之〔諸相〕是不癡之為也。」

其次依十一種成就〔不淨〕相之把取,是心近結於業處。即彼開〔兩〕眼眺望之緣而生起取相,對其〔取相〕而置意者、即生起似相。對其似相而置意者,即得安止〔定〕。在安止令觀增大者,即作證阿羅漢位。故說:「依十一種相之把取,是為〔心近結於不淨相〕也。」

〔四〕〔觀察往復之道〕

其次「觀察往復之道,是為正行〔業處之〕過程」,此是往道與還道之觀察而說者,是為正行此業處過程意義。即若此比丘!把取業處而還來於途中,有誰問曰:「尊師!今日是何日耶?」又〔他之〕行質問,或問候者,不可以「我是業處修行者」默然而行。應教以日,答〔他〕之質問。若不知者,應言: [P.188] 「我不知。」並作如法之問候。因如斯者,把握幼稚〔不淨〕相是會滅失。雖會滅失,但問日當必教之。〔他之〕質問若不知者,當言:「我不知。」知者應可語之,亦當行問候。又會面到來之〔客〕比丘,必對到來者行問候。其他塔廟庭之作務,菩提樹庭之作務,布薩堂之作務,食堂、浴室、阿闍梨、和尚、到來者、發足者之作務等,犍度〔所說之〕作務亦必實行,實行其等務,滅失其幼稚之〔不淨〕相。我雖欲「更往把取於相」,但〔屍體〕為諸非人或猛獸所狙故,不能往塚墓或〔不淨〕相消滅——蓋,膨脹一二日而成青瘀等狀態。於一切業處中,沒有同此難得之業處——。故如斯〔把取其不淨〕相滅失時,彼比丘於夜分日中皆坐而:「我由此出精舍,向其方角行路,於其左彎,於其處右彎,於其〔路〕之處有巖石,其〔處〕有蟻巢、叢、蔓草,我是行此路,於其處見不淨相,其處是向此方角,如斯如斯觀察四方之諸相,如斯把握不淨相,由此方角出塚墓,於斯道如斯如斯行作而歸在此坐。」如斯至〔現在〕結跏趺坐處止,當觀察其往還之道。如斯觀察,於彼其〔不淨〕相明瞭。〔其不淨相〕顯現如置在眼前,同以前依行相行業處之過程。故說:「觀察往還之道是為正行〔業處〕之過程。」

〔五〕〔安止之規定〕

今〔說明〕:「見功德而作寶想,現起恭敬、愛敬,其所緣近結於心。」之句,對厭逆之膨脹,置意而生禪那,以禪那為足處(近因)而增大 [P.189] 觀(毘鉢舍那)者,「確實依此行道,我脫離生死」如斯當至「見功德」。猶如貧苦之人得高貴之寶珠:「我確實得到難得之物。」對此寶而作寶想,起尊重〔之心〕,甚愛敬而保護,「我難得而得此業處,如貧苦者〔得〕高貴之寶珠。然四果〔差別〕業處〔修習〕者,把握自己之四大,安般業處者,把握自己之鼻息,〔十〕徧業處者隨意作徧而修習,如斯易得其他之業處。然,此〔膨脹相〕持續一二日其達於青瘀等之狀態故,沒有比此更難得者」以此「作寶想,現起恭敬愛敬」,保護其相。不論夜分日中對此「心當近結厭逆之膨脹相、厭逆之膨脹相而常常」令〔心〕轉向其相,應作意,思惟抉擇。如斯行作,於彼生起似相。

其中,此〔取相與似相之〕二相有種種之作用。「取相」乃顯現見恐怖之異態。然,「似相」如四肢五體之肥滿人隨其所欲而食、臥。獲得其似相之同時,不作意外部之諸欲,依鎮伏而捨愛欲。又依隨貪之捨斷亦彼之瞋恚亦捨斷。除去血亦如〔除去〕膿。又依勤精進而〔捨斷〕惛沈與睡眠,無後悔而寂靜,依精勤而〔捨斷〕掉舉與惡作。證得殊勝〔狀態〕之現存故,對示行道之師(佛),對行道,對行道之果,捨斷疑。捨斷斯五蓋。又對於同〔似〕相,而心攀著為相之尋,引續相之思惟,成 [P.190] 作用之伺,獲得殊勝證得緣之喜,喜意生輕安故,因輕安而有樂,已樂而生心定故,因樂而一境性等之〔五〕禪支現前。於彼如斯成初禪之似相,近行禪其剎那亦即生起。此後,得達到初禪之安止及〔五〕自在止,皆於地徧所說應知是同樣。

〔青瘀相以下之九不淨〕其次,於青瘀相等,「把握膨脹不淨相者,令顯現念,無伴而一人行」等之表現而往〔塚墓〕說是始〔把取相之特〕相,其一切是:「把握青瘀不淨相者……」「把握膿爛不淨相者……」如斯於其各處唯改換「膨脹」之句,當知決擇說是依既述之方法。然,有如次之差異。

〔(二)青瘀相〕於青瘀相,當起作意〔念〕:「可厭逆之青瘀相、可厭逆之青瘀相。」又此時,取相是有斑點而顯現為斑點色。然,似相是〔由斑點中之〕主〔色〕而顯現。

〔(三)膿爛相〕於膿爛相,當起作意〔念〕:「可厭逆之膿爛相、可厭逆之膿爛相。」而此時,取相如顯現〔膿〕之流出,似相是顯現不動而靜止。

〔(四)斷壞相〕斷壞相是於戰場、盜賊之森林、諸王斷罪盜賊之塚墓、阿練若而獅子、虎裂〔食〕人之處可得。故行往如是處,若能一起見到落在此處彼處之〔斷壞〕者,是最方便。若不能〔一起〕看到,不可以自手取觸,然取觸者會生起親切。故令寺男或沙彌或誰以集為一處。若不其〔心〕者,即以杖或棒從〔各斷片〕堆列,中間為一指之間隔。如斯安置善妥,當起作意〔念〕:「可厭逆之斷壞相、可厭逆之斷壞相。」其時,取相顯現如由中央部斬斷。然,似相圓滿而顯現。

[P.191] 〔(五)食殘相〕,應起作意〔念〕:「可厭逆之食殘相、可厭逆之食殘相。」而且此時之取相,顯現此處善被取食。而似相圓滿顯現。

〔(六)散亂相〕於說散亂相亦與斷壞相同樣,令〔他人〕置一指之間隔,或自置之,當起作意〔念〕:「可厭逆之散亂相、可厭逆之散亂相。」此時之取相,間隔而明瞭顯現,而似相圓滿顯現。

〔(七)斬斫離散相〕於說斬斫離散相亦與斷壞相同樣,令置一指之間隔,或〔自〕置之,當起作意〔念〕:「可厭逆之斬斫離散相、可厭逆之斬斫離散相。」此時之取相,顯現如可識別之傷口。似相圓滿顯現。

〔(八)血塗相〕血塗相於戰場所負傷者手足之傷口,或由腫瘤、膿潰爛口〔血〕流出時可得。故見此當起作意〔念〕:「可厭逆之血塗相、可厭逆之血塗相。」此時之取相,如風飛之赤旗,顯現動搖行相,然,似相靜止而顯現。

〔(九)蟲聚相〕蟲聚相是〔死〕過二三日,有時由屍體之九瘡口湧出蛆蟲聚。又可見於犬、野干、人、牛、水牛、象、馬、山羊等之〔屍〕蛆蟲堆聚如米飯粒。對其〔犬等〕之何者,當起作意〔念〕:「可厭逆之蟲聚相、可厭逆之蟲聚相。」即小乞食者帝須長老對黑長池中象之屍體而顯現於相。且此時之取相,顯現如搖動。似相顯現如靜止之米飯塊。

[P.192] 〔(一〇)骸骨相〕以種種表現而說:「彼見棄於墓場之肉、血附結筋鎖骨〔屍〕體。」等,故其所置處,同前之方法而往,以四邊之巖石等與〔骸骨〕為共相為共所緣。考察「此骸骨」之自性狀態,由色等之十一行相以把握於相。(一)而眺望色為白者不顯現〔厭逆之相〕,入於白徧之部類。故可由厭逆〔心〕眺望骸骨。(二)相(特徵)於此是手等,故應確立手、足、頭、腹、腕、腰、腿、脛之相。(三)其次應確立長、短、圓、方、小、大之形。(四)方位、(五)處所者,如既述。(六)令確立其各骨周圍之界限,此時明瞭顯現者,當到達把取而安止。(七、八)其次令確立其各骨之凹處、凸處、凹部、凸部。又依處所亦當確立:「我在低處骨〔在〕高處。」或「我〔在〕高處骨在低處。」(九)其次應確立二骨各接觸其之關節。(一〇)當由間隙確立骨與骨之間。(一一)又一切處令置心於智,當由周徧確立「此處有骨」。雖如是亦不顯現於相時,心可集置於額骨。此如於〔骸骨相〕之狀態,依此十一種相之把取,亦適宜觀察於以前之蟲聚相等。其次此〔骸骨〕業處無論是對全鎖骨或對一骨亦令成就。故對其等中之何者而依十一種把取於相,應起作意〔念〕:「可厭逆之骸骨相、可厭逆之骸骨相。」於此不分取相、似相悉一如為〔義疏〕所說也。此適當 [P.193] 於一骨,然於鎖骨認識取相之間隔、似相現為圓滿。又於一骨之取相亦得恐怖。似相持近行〔定〕故生喜悅。但此狀態義疏〔之取相與似相說是一如〕者,乃說容許〔二相之差異〕。不論如何於〔義疏〕說:「在四梵住與十不淨無似相,然,於〔四〕梵住唯境界之混合為相;於十不淨不作顛倒分別,唯見厭逆時而為有相。」更於此後,說:「有取相與似相之二種相,取相顯現為異樣之恐怖物。」等。故審慮說〔適當於一骨等事情〕,於此時為適合。又大帝須長老由唯觀齒骨而顯現婦人全身之骨聚等亦此狀態適合之例。

〔雜論〕

    如斯一一禪之因    於諸不淨有淨德
    千眼〔帝釋〕所稱讚    乃十力佛之所說
    已知斯等〔十不淨〕    以及其等修習法
    更是關於其等者    應當認識此雜論

即此等〔十不淨〕中於何者到達禪那亦善鎮伏貪,故〔皆〕如離貪者之不動行者。雖如斯說此不淨區別,(一)所謂達到〔屍〕體〔膨脹相乃至骸骨相〕之自性,(二)應知依貪行之區別也。

(一)即至厭逆之狀態,應有達屍體膨脹相之自性者,或有達青瘀相等何者之彼自性。如斯於何者以得〔之厭逆想〕。如說:「可厭逆之膨脹相、可厭逆之青瘀相。」以得把取〔不淨〕相故,當知由「達〔屍〕體〔不淨之〕自性」,而於十種說不淨之區分。

(二)又於此處〔說貪行之〕差別,膨脹相是明示〔屍〕體形之毀壞,故適合於貪形者。青瘀相是明示皮膚色之毀壞,故適合於貪身色者。膿爛相是明示身色及 [P.194] 連骨惡臭之狀態,故適合於貪花飾或香等、等起身之香。斷壞相是明示於中間之間隙,故適合於貪身體堅厚者。食殘相是明示無肉聚之豐滿,故適合於貪乳房等身體部分之肉聚者。散亂相是明示四肢五體之散亂,故適合於貪四肢五體之優美者。斬斫離散相是明示變化破壞統一之身體,故適合於貪統一身體之完全。血塗相是明示血塗可厭逆之狀態,故適合於貪莊嚴生美者。蟲聚相是明示身乃無數蛆蟲之共有物,故適合於貪身乃我所有者。骸骨相是明示身體骨為可厭逆,故適合於貪齒之完全者。如斯當知由「貪行之區別」,於十種不淨之區別。

其次,於此十種不淨,猶如無靜止之水於急流之河,唯依舵力令船停止,若無舵者即不能止住,所緣弱故唯由尋之力,心專一而止住,若無尋即不能止住,故此〔十不淨〕唯於初禪有,第二〔禪〕等沒有。又〔以厭所緣弱,何故生喜悅,如此者〕,雖於厭逆此〔十不淨之〕所緣,但依如斯功德:「確實依此行道,我脫離老死。」又捨斷蓋之熱惱而生起喜悅。恰如對糞聚之棄花人(転穢屋),如今見功德生喜悅:「今我〔捨去糞聚而〕多得工資。」又對甚病苦之病者,或嘔吐、下痢之作用,而我心緒已不在意於〔嘔吐或下痢,我向於快愈而生喜悅〕。

又雖為十種,此不淨若特相唯一而已。即此十種悉以不淨、惡臭、厭惡、厭逆之狀態為特相。此〔不淨〕不單於死屍,如住支提山之大帝須長老之見齒骨,如僧護長老之侍者沙彌見乘於象之國王,亦可於活人之身體,以顯現特相。然,不唯是 [P.195] 屍體,活人之〔身體〕亦同樣不淨。但此〔生身〕之狀態是由外部穿莊嚴而隱蔽故,不認識不淨之特相。故原來此身體,〔加齒骨為〕三百餘之骨聚,連接百餘之關節,連結百餘腱,塗附九百之肉塊,以濕薄之深皮所包,蔽以外皮,有大小無數之孔隙,如由〔油壺之漏油〕,常由上下漏出〔不淨〕,寄生蛆蟲聚,諸病之住處,是諸苦法之依據,如久潰爛之腫物,由九瘡口不絕流出〔不淨〕,——即兩眼之眼液滲出,由兩耳孔之耳転,兩鼻孔之洟,由口是食物、胃液、痰、血液,依兩下門〔泄出〕大小便——,由九萬九千之毛孔滲出不淨之汗汁,纏繞蒼蠅等。以此身體用楊枝〔刷牙〕,以油塗頭、沐浴、穿衣等而不注意,生皆悉是麤惡蓬髮遊此村至村,國王亦是転穢屋、旃陀羅等,於可厭惡之身體是無毫差別。於如斯不淨、惡臭、厭惡、厭逆等事,即王者或旃陀羅之身體亦無毫差別。然,有此〔生身〕,以用楊枝兼作洗臉等而除去齒垢等,以種種色之衣布蔽蓋隱部,塗以種種色美之塗料,以花或裝身具等而莊嚴,而至得執取「是我」「我所有」。如是由外來之莊飾物所隱蔽,故不知其〔身體〕如實之相是不淨之特相,因此而男子喜歡女人,女人喜歡男子。然於第一義,此身體相當於可喜之處,實無微微之量。不論如何,即髮、毛、爪、齒、唾、洟、大小便等之一,落於身體之外者,沒有喜歡以手觸之,是唾棄、嫌忌、厭惡也。又〔不落於外〕雖殘留於此〔身體〕悉可同樣於厭惡,但於無明之暗所包藏,人人染著自己之愛貪,以〔其身體〕為可好、可愛,為常、為樂、為我而執取。彼等如斯 [P.196] 執,與見林中之斤須加樹,由樹未落之花,迷著「此肉塊」之老野干(豺之類)唯無簡別。故:

    野干見林中    斤須加開花
   「我可得肉樹」    緊急而行走
    落不落下花    貪婪〔野干〕嚙
    執取「此非肉    彼處樹有肉」
    如斯智慧者    不解為不淨
    唯〔身〕部之落    同見身落者
    執取身實淨    癡迷於此身
    愚者作諸惡    不由苦脫出
    有慧者生〔身〕    又對死之身
    當見無淨性    唯穢身自性

然,如是所說也。

    如糞有惡臭    不淨身屍體
    諸具眼者呵    愚者為喜觀
    蔽於濕深皮    大瘡傷九門
    屍臭不淨〔身〕    普漏出〔不淨〕
    若是此身體    內部為外部
    何犬鴉〔食來〕    取棒追拂耶?

故不能之比丘,不論生身及死身,認為不淨行相,於一切處把取於相,當到達〔不淨〕業處之安止〔定〕。

為令喜悅此善人,於造清淨道〔論〕
名為定修習論中不淨業處之解釋第六品。


【經文資訊】漢譯南傳大藏經第 67 冊 No. 0035 清淨道論(第1卷-第7卷)
【版本記錄】CBETA 電子佛典 2016.06,完成日期:2016/06/15
【編輯說明】本資料庫由中華電子佛典協會(CBETA)依漢譯南傳大藏經所編輯
【原始資料】CBETA 人工輸入,智光法師提供,祥因法師提供
【其他事項】本資料庫可自由免費流通,詳細內容請參閱【中華電子佛典協會資料庫版權宣告
回上層 回首頁